在世界顶级学术期刊《自然》150 周年纪念刊上发布了一个作品:他是一幅由150年间刊发于自然杂志的科学论文编织成的三维立体图。这幅图以黑色为背景,每个点代表一篇论文,其中不同颜色代表不同的学术领域(比如黄色代表地球、行星和空间科学,绿色则代表物理学),而如果两篇文章同时被第三篇论文引用,这两篇文章就会被连接起来。以此类推,由一个个颜色各异的光点之间连接了一条条线,无数根错综复杂的线条在黑暗中熠熠生辉,就形成了这样一幅令人震撼的宏大画面。但更令人震撼的,是这幅图背后所代表的一个群体。
从古至今,人们的生活因他们而改变。
文艺复兴时期,哥白尼提出了日心说,说明了地球和其他行星围绕太阳转,地球又以地轴为中心自转。这一学说动摇了和与其相悖的地心说有着紧密联系的上帝创世说。一套与中世纪神学和经验哲学截然不同的新兴科学体系由此慢慢形成,人们从此开始逐渐摆脱宗教主义思想的束缚和控制,学会理性思考自身的价值与意义。人们对于宇宙的探索就此开始。1975年,袁隆平院士研制出杂交水稻种植技术后,杂交水稻实现大范围推广和种植,中国人民,乃至世界人民因此得以摆脱饥饿。他们解放了人们的身心,他们使人自由。
还有许多科研成果和理论,他们现在看似没有意义,但没人会知道现在某个看似没有意义的科研成果在日后会发挥多大的作用。但在不知多久以后的将来,无数个发现、理论和假设,终会连成一条连贯的故事线,著成一本人类文明的巨作。“进一寸有进一寸的欢喜。”人们总是往更好的方向在前进的。
他们有着异于常人的勇气。
他们不畏强权的压迫。乔尔丹诺.布鲁诺因鉴定宣扬维护日心说和宇宙观,反对宗教哲学,最后被宗教裁判所判为"异端"烧死在罗马鲜花广场;塞尔维特因提出了对三位一体的质疑被天主教徒和基督教徒视为异端邪说,被烧死在火刑柱上;伽利略因支持哥白尼学说被判处八年软禁。
他们也忍受着未知的煎熬。袁隆平耗时十年才完成杂交水稻的三系配套;“523”项目的科研人员从研制治疗疟疾药物到实现青蒿素的人工合成也花了十八年;诺贝尔从研制炸药到获得专利用了五年。还有许多科研人员终其一生都没得到自己想要的成果,这无疑是孤独而又漫长得望不到尽头的一条道路。而在我写下这些文字的此刻,正涌现出无数个他们,毅然决然地踏上这条路。或许今后他们不一定能获得惊人的结果和成就,可能得出的结论也不一定正确,但此时此刻踏上这条道路的他们一定正确。
他们作为一个又一个伟大而渺小的存在在黑暗和未知的边缘游走,以自己的生命做燃料去延续人类文明这团熊熊烈火的燃烧,去驱散人们对于黑暗和未知的恐惧。他们是无惧无畏的探险者,是人类文明的先锋。
他们对真理的追求令人动容。科学研究没有可观的收入,有的只是不可预期的成果,日复一日的实验和的难以描述的孤独,研究的过程需要背负着现实和理想的双重压力。而他们有些靠着对知识纯粹的追求与热爱,有些靠着对人类的仁慈与大爱,最终坚持在了这条漫长的道路上。
他们是无私而纯粹的。他们无视国界,将自己的成果与心血与世界分享,合力创造出一篇将在世界奏响的美妙乐章。由一个理论到一个庞大的知识体系,人类的知识边界在不断拓展,延伸。这是一笔由他们创造的,属于全人类的巨大财富。
他们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了人类精神和生命力的顽强不灭,如同《自然》中那幅由无数篇科学论文编织成的三维立体图一样,源源不断、生生不息。一个又一个的渺小过程成就一个接一个的伟大结果。这是一个宏大而又独属于这些人类先锋的浪漫。
而这样的浪漫还在不断地传承、延续着: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们身边的某一个人会成为他们的一员,会和他们一样投身进于不同的科学领域,为人类开辟出一片新的天地,这是多么令人骄傲和兴奋的事情!我为我作为人类——众多渺小而伟大的生命组成的命运共同体中的一员而感到无比的自豪。
龙应台先生说过:“社会就像一个巨大的滚动着的车,总有人在里面自顾自地行乐。所幸的是,总有人探出头来看看这辆车究竟跑在哪里。”
的确,没有人知道这个宇宙的全貌,而正如龙先生所说,我们正在时间的轨道上缓缓前进,总有人会探出头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坐在不同的车厢里的人们将他们看到的不同景色拼凑起来,车厢外面的世界也逐渐清晰。
作为列车上的一员,我还暂时没有能力能够靠近车窗往外探知自己身处何方,甚至没有靠近车窗去面对未知的勇气,但我仍是想知道的。
而我很庆幸能有他们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