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阳光正好,风过林梢,彼时少年正向着阳光。
——题记
推开窗,是惨淡的阳光,地是白茫茫的,树梢点上了白,屋顶,天空甚至太阳似乎都是素白素白的,像被巨人的脚踩过一般,压的很实。那是压在心口的茫。
二月,是冬的遗韵。西北方向来的风仍横冲直撞的往人脸上吹,车窗外划过一样的惨白。我有些无力的捶打着车座上那一条裹满石膏的腿,医生的话在耳边久久回荡:“恢复的好的话,还能像正常一样,如果恢复的不行,那……。”我摇摇脑袋,收回了思绪,手还是继续无意识的敲打着石膏。车渐渐驶进了村中,一群孩子在不远处跑着,笑着,闹着。这一幕刺痛了双眼,我恨恨的闭上眼。车子停了下来,爸爸拿下我的轮椅,我挣开爸爸来扶我的手,挣扎着跳下了车却又一个踉跄;在我将要摔倒时,一双手稳稳的托住了我,抬头,刺眼的阳光照亮了她高束的马尾以及围在红围巾里发光的脸。“小心点啊!”把我放在轮椅上后,她笑着说,脸上满是乐观与阳光,随后又转过身以奇怪的姿势走远了……
二月,是春的前奏。我转着轮椅向前缓慢的移动着,一大帮孩子跟着我,围着我。好奇的,探寻的目光在我身上上上下下的扫着,我有些不知所措“好了!好了!跟着人家干吗?没见过啊!都散了都散了!”熟悉的声音传来,一转头,果然是她,她仍以僵硬的姿势走路。等人都散了,她走到我身前蹲下:“没吓着吧?他们就是稀奇,你别怪啊!”我抿着嘴,点点头。她笑笑,站起来绕到我身后推着我向前走,我有些惊诧,刚要开口,她说话了“我推你去田垄上走走。”我抿唇,“腿不好受吧。”我仍沉默。“你是怎么摔的?”我想想又抿了抿唇。“行吧,你是不是感觉你要站不起来了?”“嗯”,“原来你会说话啊。”“嗯”,“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嗯”,她顿了顿,舒了口气“我的腿是假肢”。我有些惊讶,“震惊吧!6年前,我14岁,那年,我下田,上工厂,腿在上机器时,压断了……”一片寂静。带着满心的惊涛骇浪,我猛的回过头,那双眼正注视着我,眼里包含着许多,那眸子看云看雾看行人,看我一眼仿佛就懂了几分,田埂上,有暖风吹过,也有阳光照佛,柔柔的照进心里,吹散了心中的茫……
推开窗,阳光正好,窗外有很多,那是烟雨,是四月,是人间也是远处的阳光,一瞬间我听到了年轮急切旋转的声音,女子脸上的阳光仍刻在心上,看着拆了线的腿,手还是仍无意识的敲着,窗外,却变了景色,阳光是春日的,也是暖的,乐观更像光,破开了心中压抑的伤……
那女子唤起了我对阳光向往;因为有阳光,温柔和寒窗,所以能够逆风飞翔而不怕眼中有泪,眼角有霜。
推开窗,阳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