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圣火,千古无双。红日初生,其道大光。
——题记
我走过峥嵘岁月,也携手几度春秋。
我是何时出现的?你完全可以说,我诞于火,生于光。当火苗第一次迈开双脚,在人类的眼睛中起跳,零零散散的火光洒了一地,点亮了整片灰土地,那一刻起,我便随文明一同诞生。至于那个时刻,究竟要溯洄二十万年,还是五千年,或者七十二年前,我摇摇头,那不重要。但就在那个时刻,点燃火苗的人类也许不会想到,随着火星擦亮的那一声响——文明圣火迢迢相传,破晓天光皎皎不暗。
火是我生命的束束光芒,为人民着想而燃。
我从火中走来,跃过仰韶的山,跨过河姆渡的水,颛顼帝喾把我交到了尧舜禹手里。他们点着我的鼻尖告诉我说,你是公天下,是要为人类造福的万邦。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紧接着是夏商周,秦两汉,唐宋至明清。那些人们把我从公天下里抢过来,给我套上了乌纱帽。乌纱帽太大太重了,扯得我总在分分合合。我感觉自己似乎不复存在,又好像无处不在。一朝又一代,火光舛舛,明明灭灭是兵器相撞擦出的火花。千丈高的烈火热浪无时无刻在舔舐着我的耳尖,人群在火中冲锋。我问过这群人,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打仗,他们说。
打仗会死吗?
嗯,会死。
那为什么要打仗?
为了人民,为了祖国。更好的活着。
每次朝代更替,宫外兵刃相击,火光连天,我都会如毙命一般躺在床上,大病一场。我想这也许差不了多少。我不太懂战士们话语的意思,因为乌纱帽实在是太重了。
印象中,再一次被那样滔天的烈火包围,又过去了很多时日了。那次不太一样,因为那把火是洋人放的。从一个,两个,到八个,金发碧眼的强盗,一把火从虎门炮台烧到了万园之园。乌纱帽被烧焦了,我从来没病得那么重过,硬撑着呼吸,弓着身子在燃到宫中烈火里摇摇晃晃,因为鸦片和硝烟发出可怖的咳嗽声,还硬从嗓子里面挤出来几句断断续续的歌谣,好不让自己倒下去。我好像突然明白了前人说过的,关于打仗的话。
我颤颤巍巍地唱着歌。从三民主义唱到国际歌,好像从嗓子眼里烧上来另一路红色的火焰,强击着我的灵魂,震颤着我的心脏——我放开嗓子,星星之火终成燎原之势。是的,在今天,人们把它叫做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嗯,会死。但为了更好的活着。为了人民,为了人类,就算是栽倒了,我也要伸直胳膊高举那文明圣火——就算是万劫不复,我也当万死以赴。
光是我生命的熊熊烈火,为幸福拼命而明。
光,我曾喜欢过唐宋的万家灯火。那是游人多昼日,明月让灯光。是灯光跳跃,半明半灭,灯光夜夜多如月。那真的是盛世,是天朝。我忘不掉。因为那灯火融进了战国百家的争鸣,揉进了秦汉一统的经验,滴进了隋朝牺牲的运河水。我曾为了这万家灯火,努力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千千万万年——凿壁偷光是我,悬梁刺股是我,卧薪尝胆也是我。
后来啊,我羡慕西方电灯里滋滋的光。为了这巴掌大的小灯泡,西方两三百年走完的工业革命,我跌跌撞撞穿着粗气用三四十年跑了下来。我的人民们为此甚至不愿意安稳地睡上一觉,我心疼他们,近乎疯狂地实验计算,就算血丝撑满眼球依旧笔耕不辍。
我最后兜兜转转,扎根在了一束红色的光芒里。那是多么特别的一束光呀,它在我的眼前闪烁,总会让我想到很久很久以前,有人点着我的鼻尖,告诉我说你是公天下,是要为人类造福的万邦。我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我拼命奔跑,追逐那束闪烁的光。抓过布尔什维克的手,我挺直腰板,狂奔起来。我蘸着墨水吃过粽子,带着鬼子送过鸡毛信,绑着炸药包炸过碉堡。红星在头顶闪闪放光的那一刻,我望着它,笑出了泪水——我的光啊……不管哪束天光最先破晓,在我的生命中,光芒永远皎皎不暗——多少既承日月新天任,无悔向光去终生。
我诞于火,生于光,在烈火中涅槃,在光耀下成长。我何时会消亡?也许战火纷争可以揉皱我的容颜,也许光芒颤抖可以憔悴我的心灵,但即使天塌下来,也不能毁坏半分我的碧骨丹青。至于消亡,那要等到圣火永远地熄灭,天光永远地黯淡;等到我为人民着想的心被碾碎,我为幸福拼命的力量被抽干。人民的幸福,就是我的火,我的光——碧血丹青不灭,中华就永不消亡。
我在追随,追随我的火,追随我的光,追随我的心。我的人民同样在追随,我听见他们笑着摇摇头,叹所生之晚,不见千年兴衰荣辱,只可听曾经的万国来朝,种种盛世,也感慨万千——千千万万代世人,陪我我走过峥嵘岁月,也携手几度春秋。他们疼过,错过,失败过,我的中华民族,但他们从未屈服。不信你听,听他们的呼喊——但所幸,能为中华之崛起,贡献一份微薄之力,永世追随中华之光!我就是人民的火光。任凭风吹云涌,岁月千转,我永远保护世代的国人,而他们也穷尽一生追随我。生于斯,长于斯,忠于斯。这就够了。
是的,我是永远不会灭亡的国家,是永远不会屈服的民族。我是水中蛟龙,碧骨白鹤,项上红翎,是中国人永远不屈的脊梁。
是我举着文明圣火,千古无双。是我见证红日初生,其道大光。
你好,我是中国。东风浩荡,山河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