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窗,阳光正好
漯河市第三初级中学 八(5)班 蔡嘉桐
“吃饭啥姿势,弯着腰、驼着背,学习再学不好,脊椎先弯了!”,父亲斥责着对面的女孩儿。
我含着胸,不语。父亲的情绪对我而言,总是阴晴不定,从走路姿态,就餐坐姿,再到无休止的争吵、发怒,他带给我的笑言似乎少得可怜。
阳台,一片灿烂,缕缕羞怯,渐淡的日光触了云的边缘。推拉门没有关,大片的金黄毫无保留地倾洒而下。往常一眼万年的光,此刻晦涩而刺眼。重重放下碗筷儿,我愤恨地拉上厚重的窗帘。一切重归沉寂。
此时,女孩儿叛逆的心中,郁闷、抵触,脸上茫然、愤怒。
厨房,碗勺叮当碎响。谈话声缥缈而悠远。“多放些川贝,这个季节,她最容易咳嗽了”。男人的声音低沉,与往日愤怒的父亲毫无关联。“你也是,吃饭时发脾气……”母亲好像轻轻叹了口气,继而是冰冷的沉默。
“她这个年龄,不自律,有毛病不及时予以纠正,一旦养成习惯,很难改……”
微不可闻。
少年的不快,又毕竟是易消的残雪。果然,女孩儿还是热爱奔放洒脱的日光,她又重新拉帘,推窗。
暖流,奔涌而入,暗影在大地上。天空无甚云彩,全是香,软与温柔。面前楼层遍体鹅黄,青黛的房顶上,日光滚落而下。一扇扇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窗,是一双双黑色深邃的眼睛。
我狠狠吸了吸鼻子,新鲜的空气---掺和着淡雅的梨香。若非近如咫尺,想必,这日间,一壶梨茶的人,定是个温文柔润的女子。
虽说早已无数次揣摩过父亲的心思,可这细絮而温柔的话语自他口中说出,当真是……愣了半晌,才蓦地回忆起,曾经父亲为了捣制成粉末的川贝,跑遍了小城,方寻得一味心结之药。那川贝粉白细腻,好像那个平日不苟言笑的男人的心啊,也好像,彼时于我全身肆意流淌的光。推开窗,阳光正好,那少女不自觉地弯起嘴角。殊不知比那窗外光、天外日,更要温柔些几许。
捧着父亲送来的梨汤,略微苦,细品方甘甜。那怅然、孤独、忧郁,瞬间消融,治愈。父亲微微侧脸,逆着光,又迎着光,望向那扇窗。
那天的夏日经过我的窗前,留下了浅唱低吟,并无蜂围蝶阵,只有你一束向阳而生、迎光而长的的长青藤。
岁月流逝,是他许多的外表,许多的名字。他仍然在倾注,而我心中还有可装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