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吟咏的是她的一生,还有那颗忧愁的心。——题记
晚风卷起泛黄的书页,轻抚着积淀着时光的白纸黑字。一字一句间,凝聚着她的灵魂。
她,是一位被上苍嫉妒的文人。一地落花,一声雁叫,一阵秋雨,她都能点石成金,赋予它浓郁的感染力。
她,是中国历史上伟大的女词人。
我喜欢她,喜欢她的诗——出水芙蓉;喜欢她的人——气质芳华。我渴望走近她,拾起那沉默在湮远年代里的字句,品味她的一生。
翻开积淀着时光的书页,我忽然感觉眼前的世界缥缈了起来。穿越时空,我来到了宋朝 。
我扮成一个行人,走在大街上。可茫茫人海,何处寻她?我漫无目的地四处闲逛。走着走着,我来到了一个荷塘边。望向荷塘中央,我忽然看见她正划着小船,急急忙忙往岸上赶。我躲起来,默默关注着她。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此时的她,正是少女时代,她天真烂漫,对未来有着美好憧憬。今日外出和朋友欢聚,酒醉后撑船回家。醉眼朦胧,哪里找得到回家的路?她划着小船,误入了荷塘里。待她发觉,急忙划出荷塘,却惊飞一行鸥鹭。我一笑:这是一个多么可爱的少女啊!
时光飞逝,一天,我经过她的窗前,听见屋里传出轻轻的叹息声。我停下脚步,向窗里望去。
此时,她已是少妇。
她出嫁了,和丈夫过得很恩爱,可是丈夫因事业不能陪在她身边。她日夜思念着丈夫,每日借酒浇愁。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这天酒醉后,窗外风雨交加。她沉沉地睡过一觉,仍然残存几分醉意。无意中,想起那盆床前的海棠花,便问卷帘人,那盆海棠怎样了?却回答:“海棠依旧。”她叹一口气,说:“你知道吗?你知道吗?那绿叶依然青翠茂盛,可海棠花却已经消瘦了。”
此刻,她忽然觉得,那海棠花是多么像她自己!一样的消瘦,一样的憔悴。此时的她,孤独而无助。我默默望着她,细细品味那种忧愁。
日月如梭,几十年一眨眼就过去了。可对她来说,这几十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金人南下,汴城失陷,国家踉跄前行,家庭也分崩离析。丈夫被撤,复职,病逝。这一切是那么迅速,恍如一场梦。她的世界支离破碎,她怅然了。
这几十年中,我多次去找她,可总是没有结果。后来我打听到,她一个人流落在外,居无定所。 我苦苦寻觅着,终于在一个黄昏碰见了她。我悄悄跟在她身后。
此时的她,国破家亡,阅尽沧桑。那天真无邪、秀发香腮的少女身影,在沧桑岁月里沉淀,消逝。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她寂寞的身影,行走在冷冷静静的黄昏里。她寻觅着昔日沧桑中的印记,到头来,只有满地残陨的黄花,与她自己。
“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
秋风起,她单薄的身影瑟缩在萧瑟的秋风中。黄花卷起,纷飞纷落。花起花落间,又是多少愁思。
“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
花前小酌,斟下去的是酒,饮下的,却是一樽浓浓的愁思。一盏浅酒,倒映的是一份憔悴的容颜。
“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一行雁从头顶掠过,她抬起头,望着那北归的雁阵。在她眼里,那雁阵似曾相识。她闭上双眼,思考着自己的归宿。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一地残陨的黄花,是她散落一地的凋零的心。她捧起一捧落花,去轻嗅那残存的香气。
“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
她独自坐在窗边,望着那破碎的窗,破碎的梦,还有那破碎的江山。她看着夜色逐渐织上天空,心中的哀愁也逐渐涌上来。
“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
点点秋雨敲打着窗户,那份秋的凄凉愈加强烈。梧桐也瑟缩着,它怕是也无法承受这秋的意韵。
“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烛光摇曳,我看到她脸上的清泪。霎时,这份忧愁迸发出无尽的力量,把她愁苦的心也融入其中。她的身影逐渐模糊,远去……
眼前仍然是现实的世界,我手中依然捧着她的诗集。而我,已从她那读到了那份惆怅与忧伤。
知否?知否?才华横溢,万种风情,辗转辛酸,应是李清照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