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著名画家莫迪里阿尼,许多肖像画都只画一只眼睛。当有人问是何用意时,他说:“这是因为我用一只眼睛观察周围世界,用另一只眼睛审视自己。”
在这大千世界中,唯有向内审视自我,清晰地认识自己,找准人生的定位,才能做到乘风破浪、清醒向前。只有认真思考和掂量过的生活,才是“自觉”的生活、清醒的生活。可谓往外张望的人总在做梦,向内审视的人才是清醒的。
自先沉稳,而后爱人。寻一叶扁舟,去寻梦向青草更青处漫溯,越过浩浩荡荡的芦苇丛,驶过香远益清的莲花池,与自我相向而行,认真审思自己。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以己为镜,方嗅蔷薇。一省初心,二省心境,三省情趣。在如今纷繁喧嚣、车水马龙的城市中,那些曾经满怀志向,真挚热切的年少梦想,似已随着时光缓缓流淌;当遇见困难、挫折与彷徨时,心境早已由“一蓑烟雨任平生”的乐观心态转变为“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的消极态度;有些表面上看似幸福的生命,实则虚无缥缈,成了毫无情趣的人。
因此,我们应当观他人之长,思自我之过,汇成长之源。沉淀时光、雕刻自我。自律自省的人,并非在他律的刚性约束下的妥协与退让,而是在自我的鼓励下矢志不渝地坚守原则理想。自省是个人智慧的升华与个体的成熟。反思自我的一言一行,约束自己的内心,在完善自我的道路愈行愈坚定。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倘若如今能做到如此,生活则会更加顺心如意。然而身边却常常聚集着大量向外张望的人,他们所看到的不是梦,而是自我的逃避,他们沉溺于自我的虚拟世界之中,泄放着对现实的不满与懦弱,真是可恨又可悲。
然而,未经审视的人生不值得过,过度审视的人生则没法过。千年以前的三闾大夫因追求理想社会的执念而葬身于江鱼之腹中,从他和渔父的对话中可以看到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态度。“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这是渔父对时对世的审视,也是渔父可以看庭前花开花落,天边云卷云舒的随遇而安和豁达的人生态度;而屈原却“安能以好好之白而蒙世俗之尘埃矣”,最终抱石投汨罗江中。人至察则无徒,有时不妨难得糊涂。当然,这难得的糊涂并非指苟且偷生,而是学会随遇而安、因事而变、顺时而动。
从自我认知、自我审视、自我反省这一过程中迸发出的力量,如果星星点点的萤火,虽微小,积攒起来却如光一般,足以照亮余生的路。当下我们正值青春,正当认真思量、不断省察、坚守自我、脚踏实地、仰望星空。吾辈年少正得路,有如扶桑初日升。吾辈后浪奔腾不息,书写时代日新月异。
敬告青年,敬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