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阴霾随眼上的浮肿褪去,医生的帮助让我这个大病初愈的孩子内心闪闪发光。
春风三月,细柳扶苏。换季节骨眼最是骇人。身体内积蓄了一个冬季的火气来势凶猛,惹得人不得已对春日防备几分。我不幸地深受其害,眼上得了囊肿,自己倒不受其烦闷,可家人看了十分忧愁。一日,母亲决定带我去问医。
医院里有压人之凌气,惹得我心不免加速跳动,又闻见院内孩子的参差哭啼声,实在使人心惶惶。
我向大夫不安地叙述完病情,她和蔼一笑道:“小姑娘口才不错。”心中恐惧被针刺中致命点,败下阵来。随后,她拈住我的下眼皮缓缓拉开,照起手电筒,认真严谨的眼神依然柔和。看罢,她一脸的轻松,宽心的表情从医生脸上显露出来,堪比灵丹妙药。开了些药,我们便离开。
第二、三周我们来复查,病情无恶化,但也无好转。第四周时,她已松驰像棉花糖—样的脸上先是微皱,后又舒展开来,浅灰似波的眼神睛从容不迫看然我,道:“试试中医吧。”中医与西医医治思维不同,中医调养方法可能会更合适我。
绿意缀满柳梢头,阳光也暖和些,穿上轻薄的外套,一身轻松,来到中医诊室。中药味若涩又浓烈,我却十分喜欢。喝中药长大起来的孩子,闻到苦药味,心中就有了着落。
张大夫是位老中医,他诊脉的手法稳健,渗入骨子内的中药味稍一坐近就将人包裹其中,使人心安。他看眼睛的方式又与前位大夫不同,两只眼睛的上下眼皮他都检查一遍。中医大夫从来都是通过中药的调养医治根本。看了一会儿,张大夫便埋头苦书一阵,停笔望向我们时已经微笑着显出一口瓷实的白牙,道:“中药早药晚各一副,用热水沏开放凉了喝;一会儿去门诊做个眼贴过敏实验,如果没问题,眼贴早中晚各贴30分钟;还有一个偏方,吃晚饭前三十分钟用饱合盐水泡了的蝎子用香油下锅炸3个……”这番事无巨细的话,让见了医生便问个不停的母亲也无话可说。
事后,我们才知道他是齐鲁医派中医张氏眼科传承人,医界很有威望。
后来连去了两次,未见成效。不得已几经辗转,中医帮我们联络到一个不错的西医主任。
手术当日,阳光并不充足,柳叶已舒展开来,却绿得缺乏生机。我刻意放慢速度,一点点挪到那位主任的诊室。
以前也见过家人做手术,那时的大夫十分冷淡,可能是太忙了,病人情况与家属问题都不太答话,弄得一家上下人心惶惶。
走进诊室,见一位中年女大夫坐在椅上,端庄从容。
她平静似水的眼眸望向我们,有条不紊讲明了手术如何进行及术后可能出现的状况等。柔和的语气,使我悬在细线上的心不知不觉也平静下来。
说罢,她起身。一根筷子盘住的长发顺势散落,温柔又优雅。眼神从我的眼肿处略过,直望向我眼底的心上,柔声道:“挤个痘痘而已,不用怕。”然后眼睛便眯成一条细缝,笑靥如花,轻拍我的头发。一股暖流便自上向下蔓延开来,像一团春风中的柳絮,满身温暖。
手术很顺利,我恢复得也不错。
术后,我经常回想起那三位医生,常常感慨于他们作为医生的慈祥、细心与敬业。在那段因小小眼疾而昏暗的日子里,他们的医德与仁心如天使般与生俱来、散发着无法掩饰的光芒。
“医者在心,心正药真”。当疫病肆虐神州,当患者亟待救治,医务工作者们牢记习近平总书记的嘱托,奋战在一线,挺身在前沿,在最危险的防疫阵地上昼夜拼搏。“用生命赴使命,用生命守护生命”,他们用生命诠释了何为“医者仁心”,医者仁心让世界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