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窗,陽光正好”要是真有那麽一扇‘窗’,我還會把它推開嗎?要是我推開了,我會有改變嗎?有那麽一扇‘窗’在我的心裏,可我不願意去打開它,我給它偷偷地給加了一把鎖,但也找不到鑰匙。
“我討厭黑暗,但我也不痛恨黑暗”;“我討厭吵鬧的地方,但我也嚮往熱鬧的地方”;“我不希望別人叨擾,但我也渴望別人的叨擾”——有那麽多的矛盾等著我去適應,可是我解決不了……
我爲人多慮,自從我奶奶去世後,我無法去原諒以前的自己。奶奶在我小的時候就很照顧我了,在我發燒的時候,她會煮好一碗熱騰騰的粥,一勺又一勺喂我。冷風呼嘯的冬夜,屋子裡窗戶緊閉,暗暗的燈光下,我和奶奶縮在沙發上看電視,她撫摸著我,她手的溫度像那碗粥,讓我的內心充滿溫暖。
有件事我至今無法忘記。那一次我不小心弄疼了我的表弟,我和他在那哇哇大哭,我以爲我弄傷了他的眼睛,又急又怕,就把自己鎖在房門裏。我在房間裏大吼,把心中的著急和恐懼,都轉化成了對奶奶的怒火,堅決不給奶奶開門。奶奶用鑰匙打開了房門,還狠狠地揍了我一頓,但是,事後奶奶就萬分後悔自責,說不該揍我——或者至少不該那麼狠地揍我,她還因此哭了一晚上——為我的莽撞?為她的出手太重?還是為了什麼……
我無法原諒那時的我,總覺得覺得奶奶後來的去世,是我導致的;我也很後悔,因爲上學,竟沒見到奶奶的最後一面……
此時,再想起我做過的那些幼稚行爲,我迷失了方向,像一匹駱駝版在沙漠遊走著。我不敢去接近人或事,怕我做錯了什麽,讓事情往不好的方面發展,還總是把事情往壞的方面想。“我到底該怎麽做? ”我總是這麽問自己,可我總是唯唯諾諾,覺得自己一定做不好。我也不敢去接近他人,和別人漸漸產生了隔閡,我到底該怎麽做……
我不敢去發表自己真正的想法,不敢去表現自己。可是我總想著要把自己想要或喜歡的東西做到最好。我仿佛是被貼上了名爲“好學生的標簽”可是我真正的想法又有誰知道呢?我真實的樣子又有誰知道?打著很瞭解我的名義去束縛我自己,這一切卻只有我知道。面對同學的流言蜚語,老師的不管不顧,我真的無法面對著同學。
我也非常的敏感,我曾經問過“自己爲什麽自己會在這裏?” “爲什麽我不能向他人一樣?”這樣的問題我問了自己很多遍,可又有誰知呢?他們駡我的每一句我都記在心裏,我很想反抗,可我可以嗎…我把這些話都銘記在我內心的最深處,就算表面看起來沒什麽事,但我的內心已經受到了很大的傷害,我不想給別人添麻煩。我明明是個內心脆弱的人啊……
更多的時候,我待在房間裡,房門緊閉,窗戶緊鎖,窗外是個什麼世界,我不想知道。
在這一切的後面只有爺爺在背後支持著我,他仿佛是我這一生中不可唯一的救贖。每次我覺得不開心或發脾氣,爺爺都會輕輕地撫摸著我的背,那一雙手讓我想起了以前奶奶撫摸著我的樣子,我不知該如何去面對這雙溫暖而親切的手,我明明什麽也回報不了。但爺爺,就是一直這樣默默地陪著我,默默地給我煮一頓又有頓的好飯菜。
後來,餐桌就是我傾訴所有不快的最好的舞臺,爺爺就是我的觀衆。我在飯桌上吃著爺爺煮的美味的飯菜,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我說著話,他讓我內心的霧霾少一點,再少一點。再到後來,我開始和爺爺談天説地,有時爺孫倆還笑出了聲。是爺爺給了我一把鈅匙,把我內心的鎖解開。
後來,我待在房間,但門是開著的;再到後來,我待在房間,還經常推開窗——陽光正好,綠意盎然。
我終於抓住那道屬於自己的陽光,重新開始,向陽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