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觉,是对自身的体察,何尝又不是对外部世界的映照与探索,青春的自觉,既需要我们清醒地觉察自身、关照现实,也同样要我们探清心之所向,保有火热的理想。
青春的自觉,源于对自身和现实的清醒觉察。陈独秀曾在中国内外交困,青年们决心救国,又无良药可施的年代,写下《爱国心与自责心》一文,说:“自责心,智之属也。”清醒地认识到,光“觉”不足以救中国。在任何一个时代,在喧嚣纷扰中保持清醒,都需要广博的认知与理性的思考。唯有认清当时的国情,充分地觉察国弱兵哀的症结,才有可能谈爱国,谈救国。这样直接地审视当时,检视过去,一定是艰难的、痛苦的,也只有这样才是使伤口愈合治愈的唯一可能。因为这样的“自觉”,往往意味着打碎-砸破幻想,摘下面具,褪去矫饰,也同样意味着重建,伴随着觉醒。所谓“不破”则“不立”,而自觉是一切破与立的前提,一切革新和抉择的基础。
青春的自觉,建立在对自身需求的认识中。“谁想看清尘世,就赢保持必要的距离。”在信息爆炸、万物“内卷”的时代,想要清楚地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就必须辨正地觉察时代的风潮,同时坚守属于自己的需求和底线。墨西哥一位当了一辈子门房的老人,在人们眼中沉默寡言又安于本分,在他去世后,人们却在他的遗物中找到了两部绘有插图的宏篇小说,展现了他对宇宙的宏大想象。在数十年的人生里,他从未止步于大众的标准,而停止自己深切的思考与追寻,也正是因为有坚定的精神依托,才让许多像他一样心怀梦想的普通人,找到现实生活之外的栖息之所和不用借助外力也能自由有序运转的内心世界。对于青年,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想过什么样的生活?这些问题的答案都需要在横冲直撞的探索中察觉内心的渴望,在不断的实践和选择中得到检验,才可能找到心之所向的惊喜与震动,才能达到坚定,形成所谓的理想和信仰。正如人类文明经历了漫长的更迭和无数黑暗中的禹禹独行,才可能有相对稳定、持续发展的今天。
青春的自觉,实现在对责任的承担中。鲁迅说:“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和我有关。”“自觉”,从来都不只是对个体的探察,更是对自身责任的认知,对世界热切又理性的关怀。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却仍然在“猛志逸四海,骞翮思远翥”的诗句中表达着对家与国的忧思。在他身上,我们看到了“出世”的精神与“入世”的责任相结合,既怀有某种与尘世保持距离的通透,又从不是逃避责任、躲避现实的懦弱。“有些人咀嚼小小的悲观,而忘记整个世界”,在审视与完善自我的同时也请不要忘记身后的世界。务必转过身,好好看看它,它那么大,那么渺远深邃,值得你去看看。不要把自己陷入渺远世界里一个狭小的角落,不愿探出头来观察,也不想伸出手来关照。
有清醒的认识,有对理想的探寻,有对责任的认同,所有这些冷静的“自觉”,才能共同创造容于理性之器的感性之情,那些永不熄灭的赤诚热爱,对自我的坚守与笃定,对信仰的坚守与追寻,对万物的敬畏与体察……
青春的自觉,定会在处处埋下火种,点亮微光;自觉会带来觉醒,微光会吸收微光,点亮微光,它们共同燃烧,终将成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