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是余光商行的老板,此刻他正吸着西洋烟,陷入了沉思。
两天前,韩仁——一位共产党人找到了他,想让他帮忙出一批货,是一批军火。由于国民政府与共产党的第一次合作破裂,国民政府正在全力剿杀共产党人,军火已被政府严控,这时候参与军火的买卖无疑是自寻死路。
正是由于政府对军火的严格把控,军火的价格已翻价几倍,买卖军火无疑可以大赚一笔。而且两天前,在余光商行的办公室,韩仁对他说:“余老板,现在共产党人到了极为困难的时候,我们急需一大批物资来与老蒋作斗争,希望您能够同意这次买卖。”韩仁喝了一杯茶,继续说道“我知道,余老板以前是一名工人,也知道身为一名工人的苦与累,您也肯定知道我们共产党人是为了谁。我希望您能再三考虑一下这件事,两天之后的下午三点我会再来找您的。”说罢,韩仁便离开了余光商行。
想到这里,余光站起身来,走向窗边,想起了父亲曾对他说的话:“余光啊,你以后要明大志,懂大德,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他的父亲是一位举人,人称余举人。余举人把家安置在西洋,在西洋算得上是大户人家。余光在家里也是一位少爷,整天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然而,半年前,余光得罪了西洋县的军阀司令,使余家与军阀交恶。余家财产万千,当地的军阀早就想抢夺余家的财产,这无疑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军阀司令就命令部下伪装成土匪,“抢劫”了余家,并把余家上下几十口人全部杀掉。第二天在西洋县城门张贴公告,向西洋县的百姓公示余家惨案,并“承诺”将会进行剿匪,为余家“报仇”。当时余光胆小怕事,出事之前他就出城躲藏,并带走了家里的一个丫鬟——小翠,他们也就躲过了杀身之祸。当余光再次回城时,在家里见到了“苟活”下来的奶奶,并从奶奶口中得到了真相。知道真相的余光发誓要为家人报仇,便走上了复仇之路。
余光是一个读书人,他哪里动过粗,更别说杀掉西洋县的军阀司令了。但复仇的决心已定,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了,及时是死也不行。在西洋县的一个小巷子里,他遇到了一个乞丐——小六。阔少爷遇到了穷乞丐,他们因为钱相识,并制定了刺杀西洋县军阀司令的计划。
刺杀的时间选在西洋县军阀司令的第七个洞房花烛夜。这天夜里,余光潜入了军阀司令的房间,刺杀了正在熟睡的军阀司令。然而军阀司令临死前挣扎的一声枪响惊动了守卫,余光很快便成为了追杀对象。一个读书人哪能跑得过守卫呢?很快,余光被逼到了死胡同。就在余光以为要命丧黄泉的时候,小六出现了。小六与余光互换了衣服,凭借对西洋县的熟悉,小六很快地引开了守卫,为余光博得了一条生路。
大仇得报的余光为了躲避追杀,带着家人(奶奶、小翠、小六)逃离了西洋县,来到了汉口,住在江边的一间小破屋里。为了谋生,余光和小六在码头找了一份工作,来养活一家人,尤其是奶奶。
当时的日子可谓十分艰苦。余光的眼角不禁流下来眼泪。
“余老板。”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余光的思绪,原来是韩仁,他如约而至了。
余光与韩仁进行了一番交谈,成功达成了交易。他们在秘书的陪同下前往码头安排具体方案。
他们走在码头上,看着工人卖力地工作。“其实我们共产党人就是为了推翻压在人民身上的三座大山,让这些广大的劳动人民有权利,不再受压迫,过上好日子。”韩仁用那地道的湖南话说道。
安排好具体的事务后,韩仁便回去了,前往收货的地点与其他共产党人会合,临走前他代表中国共产党向余光表示感谢。
余光继续走在码头上,想着他打拼的那些日子。
余光工作于汉口商行,在其所管辖的码头内工作。那时的日子很苦,在码头当工人连自己都难以养活,更别说在家的奶奶和小翠了,所以他和小六干比别人还多的活,挣更多的钱。然而码头上还有另一家商行的管辖区,这家商行被称为是汉口一霸,因此汉口商行很难再它面前有立足之地。而且经常有人来收“保护费”,压榨工人的血汗钱。如果遇到工人不肯给钱的,他们就用武力来收取 “保护费”,工人可谓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这就让余光看不惯了。余光带领工人们作斗争,拿着刀棍,(主要)凭借着他的油嘴滑舌和他那不怕死的勇气和对面的头头对峙,让汉口商行在码头上的势力逐渐壮大,在老板面前立了不少功,也升了不少职。余光成为老板,是因为汉口商行的老板走私军火,被政府军抓住关进大牢,立功不少的余光顺势成为了汉口商行的老板。
余光回到了家,一个气派的家,去照顾他的奶奶。奶奶很欣慰孙子有了如此成就,让自己过上了慈禧般的生活。但她过不惯这样的日子,她一直劝余光离开汉口,回到西洋老家。因为现在的世道不太平,政府军打败了军阀,现在又去打共产党,整天打仗,让奶奶的心揪揪的,生怕孙子在外面出什么事,给老余家断了后。今天,奶奶又向余光说了这件事;余光也奇怪,放弃了之前的执拗,同意了。这让奶奶大吃一惊。
“奶奶,这次做完这最后一笔买卖,咱就回家,回咱的西洋县。”
几天之后,共产党人收到了货物。余光也大赚了一笔,正准备离开汉口。这时,一批政府军来到了余光商行,逮捕了余光。因为特务发现其与共党有所联系,政府企图从余光口中知道共党的藏身之地。身为商人的余光面对严刑拷打,忍受皮肉之苦,却没有说半个字。最后,小六拿着钱财来到政府,让这里的高官放走了余光。
余光见小六来救他,笑了,以令人难以捉摸的笑容笑了。
几天后,他们回到了西洋县,置办家产,再次成为了西洋县的大户人家。
十几年后,日本人来了,他们占领了西洋县,西洋县的政府军不战而逃。余光成为了一位老父亲,他的儿子成为了一名共产党员,征战在抗日前线。有受伤的共产党人来到余府,余光就帮助他们。有日本人来到余府,余光就坦然相待,为的是保护那些值得被保护的人。
几年后,新中国成立了。
一天下午,余光在父亲坟前祭拜。父亲死于非命,余光为父报仇,带着家人流亡,在汉口反抗压迫,成为了老板,后又冒着杀头的风险与共产党做买卖,做他真正乐意做的买卖。他的儿子在一场战斗中牺牲了,他难过,又自豪。余光看着父亲的墓碑,想起父亲对他说的话,流下来眼泪。
夕阳的余晖照耀在余光身上,暖暖的,像父亲的温暖。
余光望着夕阳的余晖,望了很久,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