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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别 班级 姓名 指导老师 赛区
高中组 0 汪城辉 陈思雨 浙江
时间:2021-10-24 点击量:182 推荐量:0 评论数:
				

S姑娘的愿望

S姑娘的愿望 一 太阳逐渐逼近山头,它伸伸懒腰,洒出一片清晖,给吐着寒气的大地一点温暖。光束里杂糅着凉风——这凉风也染上了暖意,拂过村庄后的一片山头,拂过田野里刚刚探出头的菜苗,拂过我家那栋小小的老屋,却调皮得略过巷口。一束光走象棋般,将巷子划成了楚河汉界。塔悠闲“呼啦啦…”急忙忙地推着我们冲进了学校的大门。 “下次你能不能起早点,太阳晒着屁股了才出门!”我忍不住再一次S抱怨,“天天这么极限赛跑,我可受不了。”我双手撑着大腿,大喘着气。S嘻嘻一笑:“无碍无碍。”我翻了个白眼,心里嘀咕着你肯定改不了。S捂着嘴偷笑,一边朝我挤眉弄眼,一边推着我走进教室。 老旧的风扇慢悠悠地转着,发出的“吱吱”响声,是语文老师课堂的伴奏,谱出了一首睡眠 曲。“哈——”我打了个哈欠,泪光朦胧中,窗外的树枝正随风舞荡。树下零散地坐着几个女孩,阳光在她们身上跳跃,亲吻她们柔韧的身姿,身后晕染出一片阴影。我晃了晃神,思绪逐渐如蒲公英似的随风飘散,回到了那个潮湿的春天。也是这样的一个下午,我遇见了S。我和她的相遇就像是一场梦,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进场了。 阳光亮莹莹的,在树枝上流淌,却似冬天的阳光那样虚伪,没有丝毫温度。小巷尽头的那栋老房子里传出了“乒乒乓乓”碗碟破碎的声响,一个男人的叫骂声,混杂着一个女人嘶哑地哭喊传入我的耳膜,犹如死神的镰刀。像是被恶作剧似的硬拉进鬼屋,我冲出家门,蒙头奋力向前跑,尽力无视周遭的鬼哭狼嚎,一路跑近阴暗的巷子,飞越过那条“楚河”。我浑身冒着冷汗,刘海有气无力地软塌在额头上。“哗啦啦…”幽绿的河水在青板石边响起,映照出我枯瘦的脸颊,青面獠牙的水鬼在河底嘲笑我的狼狈。我蹲在路边,忿忿地拽着野草往水里扔。流水声透出一股泥土的味道,刺激着大脑皮层,内心愈来愈繁杂,极力的压制更让它蠢蠢欲动,我多希望此时此刻有个人来陪我说说话,哪怕一会也好。一阵微风吹过,鼻尖涌入一股丁香的味道。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帆布鞋,洁白得像水仙花,与泥泞的青石板格格不入。一团漆黑的影子随之而来,遮住我的视线。我疑惑地抬头,对上一双笑得眯成一条缝的眼睛,一个吴侬软语的姑娘出现在我的面前,仿佛是从戴舒望的《雨巷》中走出,树枝在她身后晃动,一句“你好啊”开启了这个春天的新纪元。我和S便这样莫名其妙地成为了朋友。 二 S真是我见过最棒的女孩:她有柔顺的长发,健康的肤色,和一双总是笑眯眯的眼睛。“而且我还会魔术哦!”S笑得眯起眼睛,阳光亲吻着她的眉眼,显得她格外温柔。我起了兴趣———“这个魔术叫阿拉丁神灯,只要在心中虔诚地许愿,我就能召唤灯神帮你实现愿望。” “切,胡扯。”我翻了个白眼,“三岁小孩都骗不着。“哎呀,你试试嘛。”S笑眯眯地说。我摇头,朝她挥挥手,转身回家了。黄昏的夕阳,像个青涩而慷慨的少女,羞怯地红了脸,蒸的云朵都熟透了。我不禁从那朵恣意的云中想到了S,那个飘着丁香的少女。她是那么美好且真实!阳光肆意地洒下,我们一起和风赛跑,风鼓进了她的衬衫,削出她清瘦的身影,挺拔的身姿;雨后的晴天,我们一起踩进水坑,溅出的水珠碎成几瓣,溅到她洁白如雪的鞋子,她却毫不在意,轻盈的脚步里满是笑声;夕阳西下,我们坐在田埂上,望着远处的山头,余晖吸允着她清瘦的肩;春游之际,我们带一瓶鸡尾酒,偷偷做坏小孩,一人一喝口,笑声都仿佛喝醉了;我们无话不谈,交换彼此的心,她懂我为什么钟爱浪漫大家李白,我知她最想做王尔德笔下的夜莺,我们简直就是坐享灵魂的双胞胎。 “那就希望我一直健康吧。”最后我还是应了那个幼稚的请求,闭着眼对着那片云许下了我第一个心愿。良久,我掀开眼皮四处瞥了几眼,影子在余晖中静静地呼吸,空气中一片寂静。“唉。”只听见我的叹息————我怎么还真信了S的鬼话,期待神灯出现。 清晨的阳光真是个小鬼,等S一把拉开窗帘,便迫不及待地冲进了玩耍。“懒虫,太阳晒屁股啦!”我又直挺挺地躺下去:“不要啊,大好的周末应该睡懒觉。”S不乐意了,捏着我的鼻子不让我呼吸,想尽办法逼我起床。我的心里出现两个小人,小S说:“起床啦起床啦!”一个小的我回道:“不要不要!”脑中思绪混沌地回转千百次,唉,依她吧。晨练的路依旧是那条巷子,旁边依靠着那条河,这边的阳光正尽职尽责地驱散着河上氤氲着的雾气。我们干脆跑去了菜市场,买了早点边走边吃。我们聊理想,她笑眯眯地说以后想做医生,我大笑,“那感情好啊,我以后的病你包了。”她笑而不语;我们谈家庭,我抱怨着父母老是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没完没了。她清了清嗓子,像个小老头一本正经道:“同志,事物发展的道路是曲折,但前途是光明的。你要向前看哟。”我笑骂她假正经,掷出的笑声激荡着河面。这样的情景每天都在上演,我们亲密无间,一起做任何事,说任何话。 “诶,我好像很久没有感冒了,鼻子都不堵了。”在和S的交谈中,我随意地提起。闻言,S笑得又眯起了她那双灵动的眼睛:“那不是很好吗,我记得你最讨厌生病了。”确实,生病的时候,鼻子像个破风车呼啦个不停,头也疼得不行。况且我一感冒就是好几个月,这可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我可不想爸妈又因为钱而吵架。 三 路的岔口,我们分别。阳光把彼此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云依旧红的羞涩———自从遇到S以后,好像每天都是阳光明媚的。她的出场总是带着阳光和鲜花,连空气都温暖干燥起来。那个总是穿着一双洁白的帆布鞋的少女,在那个芬芳着丁香味的春天,恣意地闯入我的世界。 还未踏进家门,熟悉的吵闹声又传来。我不想夹在他们中间,成为他们吵架的筹码。于是跑向了山后的那片田里。我一人坐在田埂上,田里土早已被翻新过了,显出新鲜的褐色。S和我经常来这里,她总是穿着那双洁白的鞋子,好像永远也不会脏。我抬头,看着老房子的烟囱里飘出来几缕炊烟,悠悠地融入头顶的云层,在麻雀的欢鸣下染成绯红。 “如果可以的话,我要变得优秀。”我闭上眼睛虔诚地许下我的第二个愿望。我睁开眼睛,四下一片幽静,只有我的呼吸声和一片蟋蟀的鸣叫,神灯依旧没有出现。太阳落下山头,只留下一点余晖。我一边向家走去,一边发笑:“怎么会真的有神灯呢?我怎么又犯傻了啊。” 夜里,月光如水,倾倒在窗棂上,溜进室内的地板,大方地把清冷的光辉都留给床上那个枕着课本熟睡的姑娘,昏暗的灯光透下一点虚影。 太阳落了又起,野草枯了又长,春天走了又来。一回眸,这已经是我和S相识的第二个年头了,我们即将毕业,进入高中。 “复习的怎么样啊?”S撞了一下我的肩膀,笑眯眯地问。 “一般般啦。”我耸了耸肩,才不告诉你我每天偷偷复习到很晚呢。 第一场考语文,默写题是今天早读复习过的,我瞬间信心大增,一路披荆斩棘,到了压轴的作文题,题目是生命中最重要的的人。看到题目的那一刻,我的脑海中立刻蹦出了S,那个总是笑眯眯地高喊着“我爱美酒,我爱少年”透着豪情的江南姑娘。我抬手,一笔一笔地描绘着她的脸,描绘那双白鞋,那第一次出现在人生中的一抹亮色。我仿佛忘记了时间,回想着和她在一起的每个时刻。 四 “叮铃铃——”一个铃声结束了考试,也结束了三年光阴。 “S!我争取到了最好的初中!”我兴冲冲地奔向S。 S笑了,和平时一样,眉眼弯弯,显得温婉极了,阳光是那样得眷顾她,只肯在她身后留下一小团光影。 “我要走了。”她笑着说。 我嬉笑地撞了一下她的肩膀:“你开什么玩笑。”空气中一片安静。S没有说话。 我渐渐意识到不对劲,心里的小人如坐针毯。我多希望她想平常一样,拍着我的胳膊说:“你又上当了。” “这次是真的。我真的要走了。” “什么意思?”泪水在眼眶盘旋,我倔强地不让它滑落,“你不跟我一起了吗,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我甚至听见了我的声音里不可抑制地带上哭腔。 那以后谁放学和我一起回家?谁和我一起晨起跑步?谁和我一起偷偷小酌?谁和我一起坐在田埂上细数草长莺飞?谁和我一起分享过去,共享未来? S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第一次觉得她的笑那么刺眼,心头一梗 眼泪仿佛泄洪一般止也止不住。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S吗———”S欲言又止,“Shadow,我是你的影子。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你一许愿我就会出现。” 我瞪大了眼睛,“怎么会……”“S罕见地打断我的话:“我是你心底期望的你自己。”” 不是S的出现带着阳光,而是S的存在需要光。 当我需要光的时候,我的影子出现了。原来S在我每个转辗反侧的夜晚,为父母的争吵而哭泣的时候,在我心底拼命祈求的时候就出现了。原来我们真的是坐享灵魂的双胞胎。祈求?那个魔术!我猛然想起那个阿拉丁神灯的魔术,那个我所嘲笑的幼稚的玩笑,无心或有意许下的愿望都一一实现了,我变得健康又优秀。 “还有第三个愿望,我希望你不要走!阿拉丁神灯不是能满足三个愿望吗?我希望你能留下来!”我拼命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没有了。”S摇摇头,“我祝你前程似锦,再见。” 阳光带来了一阵风,风里蕴含着一股丁香的味道。S消失了,一如她来的时候。 我再也没见过她。 五 最后我去了镇里,住校。这个小村庄里到处都充满了我和S的回忆,那片渲染着红霞的田埂,那条雨后充满了欢笑的小巷,和那个温暖的春天一同被锁进了记忆最深处,成了我不敢触碰的禁忌。高中的课程真重,优秀的人也好多,学习很辛苦。我每次想放弃时,总会不由得想起那个女孩,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出现,教会我独立坚强。就像她说的,事物发展的道路是曲折的,但前途是光明。我咬咬牙,三年如一日,考上了心仪的大学。我仿佛又看到了S冲我笑得眯起了眼睛。 又是一年春天,春风温润,抚摸大地,拂开了记忆深处的锁。转眼我已经大学毕业了,我如愿地离开了那个小村庄,回首起来,不禁感叹时间之快。我也常常想起那个总是笑眯眯的S,想起那段飘逸着丁香与阳光的梦幻般的岁月。 “嘿!一起去跑步啊。”S站在春风中,带着丁香味道,依旧笑眯眯的。或许每个人心底都有个S,在知情或不知情的情况下拉着自己逃离自己的深渊。 我笑得弯起了眼睛,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了,阳光在身后筛出一片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