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3月1日,我在大雪纷飞、结着厚冰的伊利湖畔城市——克利夫兰打完了“北美杯”国际击剑邀请赛后,迎着刺骨的寒风前往现代艺术博物馆,参观正在馆内展出、我倾慕已久的文森特•梵高的画作《风景》(丝柏树)。
站在画作前,我感受到了来自艺术的热情和温暖。
对于梵高的喜爱开始于父亲指导我阅读美国传记作家欧文•斯通关于文森特•梵高的传记《渴望生活》。那是我第一次接触以艺术家生平为主题的传记作品,一下子成为我最喜欢的一本书。从那以后,对名人传记的阅读让我一发不可收拾。继梵高的传记之后,在接下来的两年时间里,尤其是在新冠疫情导致的城市封闭的灰暗、阴霾的时刻,我陆续读完了欧文•斯通写的关于世界著名艺术大师们的传记,如雕塑大师米开朗基罗《痛苦与狂喜》、法国印象派画家毕沙罗《渴望风流》,以及正在阅读的美国作家杰克•伦敦传记《马背上的水手》,这些艺术家的传记和人生,如同太阳,照亮了我的梦想和前行的路。
在文森特•梵高的传记《渴望生活》一书中,出身于牧师和艺术品经营世家的梵高痴迷于绘画,作为一名艺术画廊的职员,他在海牙,在荷兰画派传统的技艺基础上勤于临摹。但这样安定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很久,在遭受了情感的多次挫折和创伤之后,梵高勉强通过了牧师执业考试,并带着心中朦朦胧胧的绘画梦想和投身改变世界的信念,去了比利时的博里纳日煤矿。在那里,梵高向矿区的黑矿工们布道、讲解圣经、聊以麻醉自己。随着博里纳日煤矿的瓦斯爆炸,他从自欺欺人的迷梦里惊醒,重新拿起了画笔。梵高以博里纳日自己身边的矿工们为素描素材,忍受着饥饿、孤独、疲惫和疾病的折磨,投身于他心中的太阳——绘画艺术,并在弟弟提奥的帮助下,完成了走向印象派、后印象派前的技巧准备。在这个时期,梵高的画作《吃土豆的人》成了荷兰画派风格中的不朽名作。
梵高跟随弟弟提奥到了世界艺术之都巴黎,并在那里与日后的印象派大师们进行了深入交流和促进。在德拉克罗瓦、马奈、莫奈、德加、库尔贝、毕沙罗、塞尚、修拉、劳特雷克、高更等人的影响下,梵高不断地调亮自己的画板、调节自己的心灵,最后让笔下的色彩呈现出响亮、热烈、绚丽、喧嚣的鲜明风格。
1888年2月,梵高在朋友推荐下来到法国南部的小城阿尔,并很快爱上了“阿尔”。猛烈的阳光和刺目的麦田使他疯狂。他的创作在这里进入了高峰。《向日葵》、《收获景象》、《夜间咖啡馆-室外》、《夜间咖啡座-室内》等是这一时期的代表作。在这个时期,太阳几乎变成了梵高的艺术图腾、他一生梦想的具体体现,他在太阳的光芒里迷失、燃烧、融化,并最终把自己所吸收的太阳的光和热转化为笔下的辉煌画作,温暖后世的人们。很显然,梵高是一个为了太阳梦想的疯子。
为了艺术疯狂燃烧的日子透支了梵高的精神和身体。在圣雷米的精神病疗养院里,梵高的画笔转向扭曲、旋转、向上的丝柏树、星空,画作继续向内心的深处蜷缩而去,他心中梦想的太阳已经幻化为星空里不断翻卷的大星,天空深邃,如同不可测度的眼睛凝视画家的命运,最终远处飞起成片的鸦群,黑云笼罩,遮盖住了田野上的麦田。1890年,《麦田上的鸦群》成为梵高的绝笔,画完这幅画之后两个星期,梵高带着最后的骚动和不安走向了死亡,而他的画作却给后人留下了永恒的希望和安慰。
一个生前穷困潦倒、死后却在艺术史上不朽的艺术家的生平、一本描述艺术家生平渴望生活、与残酷的命运不屈抗争的传记,为什么会有如此巨大的感染率?用中国宋代思想家张载的话一言以蔽之,一名真正的艺术家,就是在“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变化为今天的话来说,就是要为世界确立文化价值、为人民确保生活幸福、传承文明的优秀成果、开辟和平的社会愿景。
梵高,用他太阳一样热烈而鲜活的梦想照亮了我的生活。阅读、学习、绘画、训练,反思和自律,努力和希冀,不断地让我的生活充盈、丰沛。
我循着光,向前走,成为光、并散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