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的古城楼上写满了岁月的沧桑,墙内是古朴的老城区,几幢五六层高的红砖房围就一个院落。突地响起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院落的宁静。从厨房奔来的小姑娘在围腰上揩了揩手,接起了电话,听着听着,她的小酒窝消弥了,粉色的唇也抿成一条线。映在橱柜玻璃上的镜像,眼眶里分明装满了泪。只见她急急地放下电话,匆匆收拾行囊。
坐上高铁的她理了理发鬓,仿佛少了些许的㤺乱。想着奶奶一个人拉扯大兄妹的不易,她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哥哥。她当然了解哥哥工作的特殊,忙。可奶奶的摔倒,它不是件小事呀。犹豫着还是拨通了哥哥的电话。“哥,奶奶摔着了,你能回去吗?”话筒那端的人声没听见,倒是传来了骤然响起的警报声。电话断了。
她背着书包近乎小跑地冲走进一个农家小院,拄着拐杖的奶奶颤颤巍巍的挑开门帘,“是悠然来了,你不是要上课吗? ”她暗忖:“谢天谢地,没邻居大爷说的严重。”忙答话道:“这不是想您吗?”
没两天,她被奶奶各种借口撵回了市里。提着老家的大包小包爬回红砖房,不待掏钥匙,门就打开了。哥哥在家,这让她有些惊喜,转身却发现,他似乎没了平日的灵活。
“你手怎么了?”
他不说话,用左手打开电视,默默地看新闻。
“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憋出三个字:“烧着了。”
她刷的站起来,“你就不可以辞了这工作。”
“不能。”他的回应似乎是一声闷响。
入夜。她被仿佛惊雷的轰响吓醒,跳起来拉开门。对面哥哥的门也同时打开,无言,他一转身奔向楼下。瞬间变得生龙活虎。
楼下,两辆车扭在一块,碰出一场大火。闷,热,炙烤,小车窗里依稀的绝望的脸,拷问着周遭的人。一次次“哔啵”声掀起的热浪把人推往外推。猛然,一个身影冲入火海。她撕心裂肺喊:“不要。”
不知沉睡多久,仿佛梦中醒来,她急急拨电话。除“嘟嘟”的忙音外,一片寂然。周围围着的一群人,干吗都不出声呢?一张脸渐渐清晰,她认识,是哥哥的领导。只听他轻声说:
“节哀”
手机滑落,她一软也滑下了床。
又一年清明,阴雨蒙蒙。她来烈士园祭奠哥哥。身着制式戎装,娇弱的身形早被英姿飒爽替代,仿佛火中又诞出的一只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