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翳后透出,在秋风中明亮……山川日月,光影同天,一缕映象,一个影子。
——题记
仲夏朝阳轻轻拨开了黑夜的灯红酒绿。光亮的橄榄枝顺着窗帘中间的缝隙悄悄爬进了屋内。我打开窗帘,迫不及待的去握住这份许久才至的“新绿”。只因昨晚和星星一起失了眠。恍然间,有些刺眼。太阳已缓缓溜出房檐,邻家圆滚滚的橘猫也爬了上去,恰巧挡住了些许光线,拉出了长长的影子。也拉出了一丝柔和,一份生动……
我的思绪踩着沙子,陷入了对这份即逝阴影的回忆。如夜一般的颜色竟透着这样的舒心,倒像是一位相识多年的老朋友相见时的亲切感。可昨夜分明……
昨夜我早已奄奄一息与夜随波逐流。心也随着夜色一同律动,被这至清至净的墨色融化。听见内心吐露失意,直至低落。又听见窗沿水声滴滴哒哒,楼上脚步拖拖拉拉。眼球转悠在漆黑一片中,睫毛不停扑闪。握在手中的被子紧了又紧。不悦溺出心头。我以为是漆黑不作美,带来了落寞。
我无心品味其中点点,只顾逃离,又迫切想要上岸。正当上岸,阳光耀眼,微风轻抚,无比雀跃。心满意足了吧?好像没有。阳光普照下的世界有些喧嚣,车鸣刺耳。昨晚的夜藏千秋不语润万物无声,倒也宁静并悠远。心中的情绪并没有消失,于是我摇曳于老槐树下,试图寻找一点慰藉。我嗅到了清甜株叶,还未来得及品味就被眼前掠过的光影所吸引。原来是光把影子剪碎了,向槐树撒来。细细一看,令人心头一颤——自然中竟带着残美。是光巧夺天工,造就了这份美。也是,千万年间,光早已观生死不露悲色,看万物轮回不留私情。心中只有景仰,流露出的就是肃穆。太神圣,遥不可及。
或许光是自由的羽翼,奔赴天上的神明。而自由和美好事物是大家的梦,我也有过美好的憧憬和天真的梦。我在梦境里栽花种草构造世外桃源,弃现实中的残垣断壁于不顾,因为我一直想要生活在梦境中的明亮世界,忘记了自己原本应生活在哪里。就像我迫切想要上岸,正当上岸,才发现自己是一条鱼。
看来唯心主义并不适用于生活,而生活本就是一种哲学。
我思考过该怎样生活,是否是我厌倦了充满灰暗的生活,于是我想,那就去追寻光吧,背上行囊,简装出发,去永远生活光中。没想到无论我到了哪里,一年四季,烈暑寒冬,凄风苦雨,有光就有影,无光也有夜。从宇宙那次大爆炸后,昼夜交替,运转不息,永不可逆。
窗外天空低垂,风也更加凛冽了。黑夜再次席卷而来,我沦陷于夜色中,接受夜的滋养。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日落西山,皓月东起。留下无限沉寂,蓄养明朝迸发而出的活力。
我也曾度过了许多不太晴朗的日子。我见过张牙舞爪片片刀飞的大雪,我见过黑云压城城欲摧的阴云;我见过纤细如绒毛无边无际无穷无尽的阴雨……我也在那个阴雨天里见到一个失意考生一言不发满脸愁容;我也在那个雾霾天里见到过福利院门口的小孩子在等待中眼神变得灰暗……雪雾阴雨,不同于朗朗晴空,别有一番滋味。
没有人可以永远生活在光中,阴影会掠过每一寸土地。或在城市,或在山间,或在考生的脸颊上,或在门口小孩子的眼神中……而这阴影来临时,“人间烟火”会以另一种光的形式悄然而至,它登不了大雅之堂,却囊括了一个时代,代表了一个区域,成了一个国家或一段历史的符号。世间万物都有其存在的意义,有的如光芒万丈,有的如陨星一瞬。
今夜我又在漆黑一片中,与影子做伴,携手观景,我看到了天上的星星,从天河上飞溅下来,格外温暖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