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黑暗中抬起头,在昏暗灯光的映照下,我敲响了面前的大门。很快门慢慢的开了,迎面而来的是一束光,光下是父亲常年戴在脸上的眼镜和看不出脸色的脸庞。“进来吧。”他漫不经心地说。
走进屋内,迎接我的不是以往的光明,而是漫无边际的黑暗,唯一的光亮独处于餐厅。我轻轻地放下了书包,坐在了餐桌旁,忽的发现父亲已在对面坐下,看到我来后便拿起筷子。我默默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抄起筷子埋头便吃。一段静默过后,我快步起身离开。
捞起书包,推开房门,反手将门关闭,黯淡无光的世界中只余下我一人。书包被我甩在床上,我瘫倒在床边,面对眼前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心中涌出无尽的悲伤。
“为什么会这样?”
“我的努力没有回报!”
“我所做的一切真的有意义吗?”
泪水从脸颊上静静流下,张开嘴却没有一点声音发出,回忆起往昔种种,一种凉凉的感觉从内到外贯穿了我整个身躯。我想笑自己的可怜,不过许久的拼搏没有什么实际的回报而已,又有什么可哭的。可转念一想,这又有什么可怜的呢?
泪水一滴滴的从脸上滑落,我想从地上爬起,双手却使不上力气,浓浓的无力感充斥了我的脑海。偏过头,夜空中只有几颗星星发出微小的星光,我不禁心中悲恸,泪水决堤。
不知多久,窗外早已一片宁静,眼泪也已几近干涸,脑袋里只剩下了一堆空白。寂静的世界中出 现了些许不和谐的声音,一步两步三步,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突然一束光出现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握住我的手,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那束光也被他放到了我的手中。
我不知他何时离开的,但光在我手中闪耀,刺痛了我的眼睛。窗外的月亮笑弯了脸。“呵!”我自嘲的笑了一下。“生活总得继续,不是吗?”我认命地别开了头,把学校的作业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在一众窗口之中,只有一户仍在发出光亮,我将作业塞进书包里,拿起手电筒,推开房门,奔向卫生间。令我惊讶的是,在黑暗的屋内竟还有另外的光亮,我转头一看,蜡烛闪烁的火光从房间中流出,一个孤独的身影在光下坐着。
我想起了他过去的话,“我们以前没有灯泡,都是点着蜡烛在漆黑的教室里学习,教室的设施也比不上现在”,我早已忘却了他说这话时的眼神,但大概是很感叹的吧。
回过神来,他那认真又伟大的背影,我不忍再看,默默转过头去。泪水盈满了我的整个眼眶,却没有滑落。我想说些什么,却又没有什么需要说的,只是静悄悄地离开。
擦干眼泪,一抹焰光从眼中燃起,我没有再说话,窗外的星星却将夜空照得犹如白昼。我只是看着,只是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