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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别 班级 姓名 指导老师 赛区
高中组 0 彭嘉旻 沈好好 上海
时间:2021-10-30 点击量:172 推荐量:0 评论数:
				

追寻与邂逅

追寻与邂逅 我本为追寻前人所追寻的光明而来,不料却邂逅了黑暗中蛰伏的长情与温暖。 ——题记 姑且算作是心血来潮的念头,我在某个天气不错的下午背起相机,坐上了前往市区的地铁,不为别的——我想去龙华烈士陵园看看。那样的看是凝视,有别于慕名前来的游客一般走马观花的匆匆一瞥。我想看看传闻中的“春日桃花满园,秋日红叶遍地,四季松柏常青”,还有在那个尚且黑暗的年代,前人们所追寻的光明。 说起来,这样的念头在心底深处其实蛰伏已久,只是每每从心头冒了出来,便又被“学业繁重”这样拙劣的借口压了下去。此番出行,大抵是缘于刚从课文《为了忘却的记念》中挣脱出来,又刚刚追完《觉醒年代》全集,多重契机促使我将其付诸于行动了吧。 如果有不曾到过这里的人向我质询光明和黑暗,我想我会以沉默作为回应。 请原谅我无法言说什么是光明,什么是黑暗。在龙华,两者之间掺杂了太多的情愫——家国情怀、友谊长存、爱情不渝……浅薄的阅历使我尚且不具备指认它们的能力,我只能静默地伫立在广场上,看着五星红旗冉冉升起,高唱国歌、深情献花、鞠躬致谢,在一片庄重肃穆中似懂非懂地领悟到几分前人对追寻光明的执著。如果可以,我想请你凝神辨认一下那些纸张泛黄、墨迹晕染的书信,和相片中的烈士们长久地对视,或是走近无名烈士的雕塑亲身感受长明火的炽热——最好是在桃花盛放的仲春,或是红叶飘零的深秋,如果来得不是时候,有长青的松柏也就足矣,微风拂面的感觉正正好好。那样即便我无法言说,你仍可对我的沉默感同身受。 天色在此刻阴沉下来,怕是有骤雨将至。我伸手探进背包才想起忘了带伞。雨落下来了,风刮起来了,时不时还有几道闪电划破穹隆,一切都仿佛昭示着什么。我来不及多想,快步跑进展馆。白炽灯光从序厅映射出来,在展馆和室外的交接处恰到好处地形成了鲜明的分界线,像是白昼之于永夜、光明之于黑暗,那样泾渭分明。门口有个人告诉我这雨来得虽急,却不会下很久,叫我不必太担心。我含糊应了一声,习惯性抬起手腕,上面的时间是1927年。彼时的龙华是鲁迅笔下“看桃花的名所”,只不过先生不愿前往赏花的原因是因为“有好几个青年朋友就死在了那里面”。理想和信念,生存或死亡。狱中的青年们蜷缩在囚室角落的阴影中,地上有一小方他们苦苦追寻的光明——那是阳光透过囚室顶上的窗户,投下些许斑驳的影子。差不多到了时辰,他们行走在铁镣叮当的长巷,穿过阴森幽暗的牢房,推翻求生的本能,忘却生命的单薄,昂首行走在阳光下——只是伴着黑洞洞的枪口和闪着寒光的利刃。持枪,射击;手起,刀落。年轻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走向终结。 后几分钟,雨势收敛了不少。光明和黑暗的界限在此刻被抹去,取而代之的是混沌。那些青年们转身匆匆走进未知的风雨,一个个坚毅的背影消失在无边的黑夜,却没能在黎明前归来。他们最先在黑暗中惊醒,带看光芒照亮人间路,却又先带着热枕的心离去。肉身已死,人们甚至无法收敛起那些支离破碎的部分带他们回家。教科书上的寥寥数字便是他们的一生,多希望那些生卒年份末尾的数字能大一些,再大一些……好在后世还留下了文字,赋予他们生命的温度,信仰得以延续。他们在字里行间复活,然后得以永生。 时间跳到1937年,抗日的战火在上海燃起,此刻的申城隐没在无边的血色中。昔日夜夜笙歌的十里洋场、歌舞升平的夜上海,在枪林弹雨、炮轰连天的傀儡乱世前不过是个笑话。奔流的黄浦江和吴淞江漂着血液。那样的血液或许也曾是浇灌过龙华桃花的一部分,又或许刚从某个年轻人身上的弹孔涌出,在硝烟四起的黑暗中红得近乎刺眼,红得触目惊心。昔日罪恶满盈的龙华监狱化为残壁颓垣,露出囚室墙壁上字迹的一角。细细品读那些不加雕琢却无比赤诚的文字,心下的混沌似乎有了些许明晰。囚室中的他们向往的远远不止子弹穿身而过后千疮百孔的单薄,还有他们毕生追求的,那些晦涩难懂的理论和难以触及的理想,墙壁上龙飞凤舞的字迹浸润了他们所苦苦追寻的光明和希望。正如他们之中的一位所写的,“体态风流晚节刚”。没有人生来就是勇者,但生而无畏,战至终章成了他们先驱一生的最佳注脚。 骤雨到底还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不知不觉雨已停,只是天色仍然阴沉得厉害。门口那人似是看透了我的心事,意味深长地告诉我这个季节的天气就是这样变化无常,但到底还是“飘风不崇朝,骤雨不终日”。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走出展馆,外面的气息迎面袭来,是铺天盖地的腥和潮。走到那处无名烈士雕塑前,半截身子深埋入土,可那只有力的手仍然高高托举,似是托起了光明和希望。长明火依旧昼夜燃烧,仿佛刚才那样大的骤雨只是我的错觉。我不免又想到了方才在展馆里看到的一切。前人们真的太过于乐观而又不失浪漫,他们之中的几位甚至是在缓缓驶向刑场的囚车上完成的婚礼,在这样钢铁般的意志面前,就连死神也不得不低头,为他们做了一次月老。我本为追寻前人所追寻的光明而来,不料却邂逅了黑暗中的长情与温暖。“最好的爱情,不是瞬间擦出火花的心动不已,而是漫长岁月里的默契相知。” 此时浓重的阴云消散,阳光冲破云层的阻碍布泽大地。我缓缓走过面前一块块英烈的墓碑。他们的名字永刻地底,他们的灵魂向死而生。我在某一块墓碑面前蹲下身,指尖摩挲过相片上那一抹凝固的微笑。或许我不曾知晓墓碑主人的过往,但只要我的目光对上那双神采奕奕的眼睛,总有那样一个瞬间我能和他心意相通。不远处有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在一块墓碑前附身,似是喃喃低语着什么。我默默地走开了,我不想贸然打扰这场跨越时空的对话。 申城的日光明媚且张扬,我的指尖仿佛还残留着方才摩挲石碑时的余温。不远处,陈延年、陈乔年、赵世炎的墓前挤满了前来献花的人群,想必他们前来的原因大抵也与我差不多罢。脚下是申城的土地,只是时空已然变换。穿过百年时光和前人相逢的我们已能举起双手和他们说出同样的誓言,骄傲地告诉他们一切尘埃落定,这盛世如您所愿。有人说,《觉醒年代》不需要续集,因为我们现在的生活就是最好的续集。我说,有些人其实早已写好了续集,提前告别,但只要我们不曾忘却,他们就永远都在。 此刻,走得有些累了,我坐在路边的长椅,闭上眼睛仰起面庞小憩一下。周遭暖洋洋的,全然没有寻常墓园那样阴森的感觉,大抵是因为墓园的主题是死亡,而烈士陵园的主题是希望吧。耳畔传来几个孩子嬉笑打闹的声音,白发苍苍的老者正慢悠悠地打着太极,“丹心碧血为人民”的题词依旧力透纸背铿锵有力。正如乔年烈士所期望的那样,后人真的享受到了他们披荆斩棘换来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