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手有裂痕,石头也有裂痕,万物都有裂痕,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
——题记
初三学年伊始,一切都好像没变,但好像又好像都变了,变得紧张,变得窒息。走廊上没有了那几个熟悉的打闹的身影,多了许多抱着作业,嘴里念念有词,手里握着笔还不停地比划着的匆忙走进办公室的背影。教室里吵闹的声响也荡然无存了,只留下笔在试卷上书写的“沙沙”的声音。我开始变得无从适应。但大势所趋,我也只好投身到题海大军中,即使这不是我想要的学习模式,这样快节奏的学习生活真是令人厌烦啊……
粉笔在黑板上留下的一道道题目,墙上一圈接着一圈走动着的时钟,是身旁板凳上高高摞起的书,还是那一双双布满血丝的双眼以及会被占用的课间十分钟。这就是我的在校生活,周而复始,枯燥无味。
在学校,沉闷得即使晴空万里也觉阴云密布,那压抑的空气令我快要窒息,而令我未曾想到的,家里也是一座围城。
每天就是那几句耳朵都要听出茧子的话,像苍蝇一般在耳旁嗡嗡作响,唠叨过后便一定是威胁的话,甚至是哪几句我也已经烂记于心。可她台词照例,没有“新意”,而我在以前或有一丝恐惧,而现在早已无感,有时还会回呛几句,把她噎得哑口无言。
如此两点一线的机械似的生活,毫无“创新”,我渴望把压抑已久的情绪宣泄出来,可一直得不到这样的机会。
那是一个在平常不过的周末,我本可以睡个懒觉,但她又开始“作妖”了。“八点了还不起,人家那些自觉的人早就爬起来在学习了,我不晓得你怎么考得上高中,一天除了睡就是玩,点都不知道学习……”我没理会他,翻了个身,捂着耳朵,继续睡。她似乎被我激怒了,掀开我的被子,拿起晾衣杆打在我身上,我一下就恼了,“腾”地一下坐起身来,我眼睛里好像要喷出火来,目光凌厉地看着她,她似乎被我看得有些发毛了,壮胆似的说道:“怎么,你还想打老子?你翅膀还没硬,还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你是不是有病,有病就去治,咱家不穷,出得起医药费,能治好的。”我强硬地怼了回去。
“你……”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眼眶微红,嘴唇微张,却半天吐不出话来。
“你能不能一天不要逼我,我晓得学,我一天在学校都快'死’了,我好不容易能够放松下,在家还有你,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有多累啊……”我西斯底里地咆哮着,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两眼血红的瞪着眼前这个“敌人”。
“你永远不在意我的感受,你关心的只有成绩,我在你的眼里到底算什么东西,成绩制造机器吗?你知道我喜欢什么吗?你知道我每天在学校里是怎么度过的吗?这些你都不知道。我是人,不是你养的一条狗,我有想法,我有自己的思想,这个世界不是围着你转的,没了你,地球照样转!”我说完,便提起书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牢笼”……
天气越来越冷,同学们都开始缩手缩脚,家里人都给他们送来了冬天的温暖,只有我还穿着那天匆忙离家时的单衣,与寒风共舞。
“小智,你妈妈叫你去门卫室拿衣服。”班主任的声音传来。我一愣,随即急忙冲向门卫室,只看到一个骑车离去的背影,在寒风中渐渐消失……我赶紧去拿衣服穿上,一张纸条滑落“孩子,对不起,妈妈很爱你,由于是第一次做妈妈,方法有些不对,你能原谅妈妈吗?……”看着字体慢慢模糊,泪水迷蒙了双眼。妈妈,其实我早就原谅你了,只是碍于面子,无法说出口。
那天,我打破了束缚着我许久的枷锁,一束光穿过厚重的铁门,照在我身上,我的身子开始暖和起来,我全身心的享受着那来之不易的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光亮。我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思绪飘荡到了千山之外,过往云烟如电影般在我的脑海中放映。
与此同时,我开始思考,思考什么是我想要的。我像一个忙着赶路的人,步履匆匆,来不及看一眼沿途风景,这样的人生又有何意义?
想明白这些,便觉得这单调压抑的日子开始有了盼头,一切都变得明亮轻快起来,这些“酸甜苦辣”的经历,不正是那轻狂,冲动而又充满遗憾的美好青春的最纯粹的模样吗?
我开始“复古”,找回以往的节奏去学习,去生活,不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我会在闲暇的时光,抬一抬头,看一看天,哪怕只是抬起头的匆匆一瞥。
因而我看见了云卷云舒,看遍了日出日落。我最爱的是夕阳,是偶尔光顾的躲在夕阳身后的晚霞,她的脸被烧得通红,也烧到了我的心房。我庆幸,庆幸我没有错过这些沿途风景,大有一种“远赴人间惊鸿宴,一睹人间盛世颜”之感。
我与我的母亲的关系也缓和不少,那天过后我与她促膝长谈了一次,让我领悟了“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我开始理解她那看似不可理喻的行为,而她也不再一味地要求我的成绩。
我庆幸我明白了这些,因而我不再畏惧,迈步向前,坦然面对。这时我惊奇地发现:推开窗,阳光正好。
“推开窗子,世界灿烂盛大。太阳万丈光芒,人间皆是浪漫。”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