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见窗外阳光明媚,却从未见它透过紧闭的窗户照射进来。
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吧,我也许早就忘了。
我终日将自己关进房间里,躲在被窝里,缩在阴冷潮湿的心房里。不去上学,不食水米,连药也不肯吃,针也不肯打。也许那时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悠闲”的人吧,每日除了哭泣与歇斯底里的狂躁之外,仿佛就没有可做之事了。母亲从未打扰我的自沉,只是机械般的做着一样的事——从窗外确认我是否还在。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吧,一个凌晨,我因用完了绷带而难得打开了房门。奇怪的是,早早睡觉的母亲,突然就起来了。她那双满是疲倦,还微微发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端详着我。
“你有绷带吗?”我开口问道。她张了嘴,又突然闭上了,时间暂停了几秒,随后才听见她的回应:“家里……有!家里有!”他从冲进屋内,抓起一件外套,跑了出去。我愣了愣,回过神的时候,就见她手里拿着一包绷带了。“怎的?要绷带是怎么了?”她担忧地问我。“没事。”我伸手接过绷带。“要我帮忙吗?”她凑过来挡住了我的视线。“不用……”我侧身想走进房间。“谦!”她猛然大喊了一声,又突然柔声问道:“明天……明天要去学校吗?。”但我拒绝了:“起不来……别。”“我送你!”她不等我说完便答道:“开车去,准不会迟到!”我抬头对上她的眼睛,是红红的,湿润的,闪着泪光的,却又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深情。我刚想开口说话,母亲又抢着说:“没事的,谦啊,没事的啊!生活本就是这样的啊,他对谁都一样的。我们还来得及,都还来得及。以后总有办法的,不是吗?总有办法的,总有的……”她说着,却又不知怎么了,丝许哭腔从喉咙里飘了出来,我看着他,猛然间脑海里浮现之前的画面。
也是一个清晨,我躺在床上,手上输着液,脑袋昏昏沉沉。母亲和姐姐在病床旁里聊着些什么:“没事,她这个问题,我去了解过了……大不了……大不了就这样子,至少能活着,能活着……”断断续续的,我迷糊了,听不清,但我忘不了那声音,母亲的哭腔。
第二天,我竟去上学了。到了学校,进了班里,同学诧异的目光和不停的疑问整天环绕周围。他们说了什么,我回了什么,都不大清楚了。
我只知道那天凌晨,我捡起了地上的笔,只记得那天早晨阳光明媚,灿烂无比。它透过打开的窗户,照着我,照着我手中的笔,也照亮了我曾黯然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