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
北京师范大学贵阳附属中学八(2)班 袁婉兮
指导老师:吴桂
我有群星在头上,唉,但是我屋里的小灯却没有点亮
——题记
街市烟火不息,众生祈望平安,神佛听着碎碎细语。抬眼,是星如莹水 是风情万种的人间。
人流如潮,应和年夜万家,张灯结彩;思绪飘远,遥望千里外故园,灯火阑珊。
早就记不清了,只是从前过年,常去祖母家的小院。
凛冬时节,寒英纷飞。院角的梅横斜着、颤巍者递出黑的枝桠;枝末的殷红,亭亭地立在银白色梦境的深处。寒夜将至,天布是鸦青色,冷风吹皱稠丽的雾霭。那是很小的时候了,我成天同奶奶待在一起,又喜凑热闹,只好趴在院墙上,听鞭炮声四处炸响。
奶奶的院子里有木搭的小屋,小屋里有藤编的摇椅,摇椅旁有几盏煤油灯,星星点点,照亮记忆里的一个又一个昼夜。小屋的一面是没有墙的,藤椅正是朝着这方向;奶奶坐在藤椅上,仰躺着,轻摇蒲扇、给星星送凉。
星河淌过。“嘭——”不知哪家的第一声烟花,划破天布——天光大亮。
家里的大人是在院坝里围着坐了一桌,在满世界的欢声笑语里推杯换盏。
“奶奶,天上的星星怎么会发光呢。”
“星星要给贪玩的小朋友照亮回家的路。”
“那月亮怎么会发光呢?”
“月亮睁眼看着你呢,看你有没有听奶奶的话。”
我在小屋里,借着煤油燃的火,看到奶奶的眉眼都笑的弯弯的;天上的月亮也是弯弯的。
下一次再见到奶奶,却没有等到过年了。
家里的大人都围在小屋旁,姑姑把我推到奶奶身边,“去吧,再去见见奶奶。”奶奶还是仰躺在藤椅上,好像也没什么不同。
“以后要听话,月亮帮奶奶看着你呢。”我仰头——墨黑的绸上镶着霜白的灯笼——与从前没什么两样。我其实不明白,但是我感受到了——奶奶攥着我的手的力,一点点松下来。“我会每天告诉月亮,我一直都很乖!”
自此,我见每一个夜晚,星光闪烁;但再也望不到那个小屋里的灯点亮了。
人有相思寄明月,月有倦时落栖枝,地上的月亮到了天上,还在看着我。
我在星空下,向着九天的银台祈盼,许下我最诚挚的愿望,我的月亮,我愿她从此,喜乐随心。我低眉,是流光一瞬,是往昔的一年又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