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晴朗,我的目光无法聚焦在刺眼的阳光上,于是我看见了寻常的影子。有光有影,十分寻常——但看见的影子,像一阵风吹开那本尘封的回忆录。光铺撒在回忆录上,影散开,露出的是几年前的一段故事......
在我当时看来难以应付的初中,以英语为首的一系列考试“狂轰乱炸”,我背着沉重的压力前行着。令我头疼的一位陌生的英语老师——我一直抱着不解的态度看他,所以他向来“陌生”。他一次次考试排名、一次次点名批评,如同一把把经过刻意的细致打磨后的利剑,插入我的五脏六腑,令我更想脱去压力,躺平在前行路上——我差一点就想这样。
(黑暗将一切光亮吸入腹中。)
我一次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遍遍想将关于他和那个我当时认为极其困难的英语的记忆从我脑子里的C盘删除时,那些记忆有如木马病毒一般再次侵入,甚至想将我其他记忆挤出脑袋,永不再回来。不愿去描述当时的回忆,因为他能时刻让我身处于寒冷、潮湿——虽然能用余光瞄到光的轮廓,但黑暗就死死地将我的焦点吸在一个位置,让我只能看到黑色的自己。
(分隔线极其鲜明。)
一次重要的比赛,我自认为重要。练习口语直到深夜。我从没有在这门不是母语的语言上花这么长时间。卧室亮的晃眼的灯光打在口语复习表上,眼睛看去形成一个个重影。捧着书的手在写字桌上捏造出的影子已经停留超过四个小时了。为了驱赶这一桌的黑暗,我决定停止;并提醒他们不要在我比赛的时候出现,扰乱我的心思。(哦,多么平凡的考试啊,我的出现对你没有任何一丝影响,连时间都影响不了你,我也不会吧)它们如此说。比赛当天,他们照例出现在了我的赛场,我记得很清楚——就在吊灯下的地面上,印着我黑暗而笔挺的站姿。
(随时跟随。)
某种积极的原因,盖过了影子对我的干扰,我在漫长的等待中听到了,令我激动又在我意料之中的消息:我成功晋级了。我兴奋地找寻陪伴我的“黑暗的自己”,可转了一圈,只见到一个缩小的黑影踩在我的脚下,我只有弯着腰才得以与之交谈——他似乎一脸不满和抱怨。我黑色的眼眸盯着那片轮廓不大却深邃无边的黑暗,那里似乎传出低沉的声音:我无法承受你的光辉。我发出颤颤的苦笑,不过也长舒了一口气。
(一个离奇的联想:他似乎与我的心情成反比。)
在那之后,我转变了对英语老师的态度,他似乎看我的眼神和蔼了,一次次排名似乎都是激励。成绩步步登高。我那可怕记忆如同影子般此消彼长,成为过眼云烟。
又是一天下午,面对着阳光照耀下五彩的景色,我享受着,已然忘掉了背着自己的影。它和我同样想着为何看不到对方:
(眼前充满阳光,才望不到背后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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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上回忆录,我望着前面的路。低头看看现在的影,仍然寻常。它不拘束的躺在大地上,享受着午后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