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光
日落西山,夕阳像是谢幕的舞台剧,在绽放出绮丽的玫瑰红后,翩然离场,走的那样从容,那样优雅。
我放下手中的书本,对着满室的昏暗不知所措。良久,我决定出去走走。
路灯发出淡淡的光,很温馨的感觉。我慢慢地开始回顾刚才看的书,却突然惊觉自己只有很模糊的印象,挫败感油然而生。是了,我一下午都在纠结那件事,又怎么可能看得进书呢?不过是自己麻痹自己罢了。
说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突然知道了有个人很反感我,或许只是小孩子之间没由来的讨厌,但我总是对这种事很在意,会不断反省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
我便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
夜渐渐深了,许多中年妇女集聚到超市门口,她们随着音乐舞动着四肢,好不快活!
我站定,罕见地注视着这群中年妇女,看着她们自在地跳着广场舞,心中不由地让漾出羡慕的情绪,我多想像她们一样无所顾忌啊。
蓦然间,发现有一团亮红,在一群花的绿的服饰中分外显眼。我又向前走了几步,看到那人的正脸,不由在心底惊呼了一声——竟然是个老伯!
老伯闭着双眼,好像全然陶醉在舞曲之中了,他随着音乐同他人一起左右摆动着,但僵硬的四肢让他显得很滑稽。虽然看得出他的舞步很生涩,但也还勉强跟得上节拍。老伯有一对粗犷的眉毛,黝黑而皱巴的脸纹好似干瘪的茄子,这使得他更加显得格格不入,但老伯自己好像浑然不觉。
一曲毕,老伯睁开了眼,与周围的大妈们谈笑风生。我这才知道原来他闭着眼是为了让自己能更快的记住舞步。这时又放出了新的曲子,只见他又闭上了眼,在原地迈着步子。他的左右手分别从两侧缓缓地向上升起,五指并拢。许是闭着眼再加上自己本身不是很熟练的缘故,别人都已经转过了身,他却仍没有动作。站在他右边的大妈显然也发现了,侧过头去轻声说了些什么。老伯连忙睁开双眼扫了一眼,急急地转过身去,努力跟上别人的动作。他转身的动作又急又慌,使得他精心掩在鬓角下面的白发蹦了出来,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几分。
又一曲毕,老伯走出了队伍,明明佝偻着背,却仍尽力地挺直,昂首挺胸的,走到领舞旁边,他爽朗的声音似乎能直达人心,只听他跟领舞的打了声招呼,说自己有约要去钓鱼,要先行一步,说完便走了。
我看着他渐行渐远,这才收回了目光,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周围已经有了许多观舞者,大家窃窃私语着,大多都在议论着那个跳广场舞的老伯。大概这样的场景每天都会发生,毕竟,这一片也只有他一个男士跳广场舞。老伯显然也早已知晓,但他丝毫不被这些非议的声音所影响,一步一步,走着自己的路。
这一瞬间,我动容了。是啊,“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人心中的成见就是一座山,你改变不了,也不用去改变,做自己就好。我再次看向老伯远去的背影,夜色中,老伯红色的上衣在昏暗的路灯下发出异样的光。
我不觉长呼一口气,向着那光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