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永远的光亮
记忆的支流,携手岁月之中斑驳的阳光,涌入玫金色记忆大海。通透的阳光投向海面,微风乍起,细浪跳跃,搅起满湖碎金,金色的浪花溅满心房,闪烁夺目。
回忆搁浅于蝉鸣的仲夏午后,苍老的身影融入斑驳树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静静凝视:沟壑深深浅浅,沿着眼睛爬到鼻梁蔓延嘴角,顺着目光,浑黄眼眸清晰的是我的身影,充盈其间的是满目慈祥。
刺眼的阳光,抓走她的眼和心,我们沉默地对坐,没有一句对白。她生病以来总是这样的沉默,像一个尘封的盒子,上面满是灰尘,斑驳的铜锁紧紧锁住,像一道鸿沟隔在我们之间。直到她离开之时,这尘封的盒子才被打开,盒子里是充满阳光的温柔与记忆。
她,是我的奶奶,记忆中,调皮的阳光总在她银发上跳跃,泛着彩色的光芒,从眼里一直到心底。
在她的葬礼上,没有熟悉的阳光,屋檐下,一家人围着奶奶的棺材,撕心裂肺哭着,巨大的悲伤笼罩这间小小的屋子,窗外淅淅沥的小雨,是不可能冲淡她的离开的。
棺材入了土,朦胧的雨,这才停了。一抹阳光,穿透云层,打在路面上,满眼都是耀眼的光晕。风起,树动,耳畔的“沙沙”声,像极了奶奶低沉沧桑的声调,诉说着留恋和不舍。
回忆的河流乍然涌现奶奶在阳光下慈祥一笑的样子,我溯流而上,远处依旧是那温柔的笑容和折射出彩色光芒的银白发丝……
逆流途中,我又回到了之前的仲夏。体弱多病的她常常穿着惨白的病号服,在单调的房间里,呆滞地望着窗外的阳光……
或许是被病痛折磨,奶奶的话越来越少,笑容也越来越少。总是一个人坐在阳光里,看着那绚烂的阳光被层层叠叠的树叶过滤,漏在她身上,变成淡淡的圆圈,轻轻摇曳的光晕……
后来我才发现奶奶是真的老了,沉默的时间越来越多,我们之间的话语也越来越少,盒子上的锁,越来越紧。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时间造成的,是时间冲淡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是我的成长,增添了我的羞涩。
如今失去了,才知道什么才是最珍惜的,盒子开了,阳光依旧,人却不在了。我总是能想象到奶奶在阳光下的样子,那温暖的双眸、永远会折射出彩色光芒的发丝。
但是还好,阳光一直都在,金线一般穿过云层树影,牵着我的心和步伐,在回忆的河流里,溯流而上,寻找她的身影和笑容。
我依旧眷恋着阳光,也会永远眷恋着,我希望这缕阳光能够代替岁月抹去的那份还未随主人远去的深情,带着特殊的温度,填满我的心灵,盈满那片玫金色的,撒满阳光的记忆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