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追寻那束光,期待着它能给我带来什么;我也在在夜晚漫游,希望能与你在月光下邂逅………
深秋傍晚伴随微弱虫鸣的寒风里,我环视四周空洞洞的,冷冷清清。没有了熟悉的灯光点亮,月才能尽情装点世界;没有了熟悉的汽车呼啸,月才能悠然落在野花上私语;没有了熟悉的麻木过客,月才能恣意在人的眉梢间舞蹈。好像,远离了城市,万物才复其本真:就像路本不是水泥铺就、人为规划的,而是很多人不断行走,地表裸露,使它成为路;就像稻米本不是超市里堆积的山、货架上真空的一摞,而是吸取日月之精华,闲适躺在簸箕上的一点珍珠;就像月光本不是惨淡的一点亮,而是温润如水的一层光;就像你我本不是庸庸碌碌的机器,而是拥有本心真情的人。
我们错过了太多如春月一般单纯的美好了,我们太执着于热门景点,太执拗于追逐了,忽略了不经意邂逅的美好。愿你能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漫随天外云卷云舒;尝留酸梅子,赏芭蕉分绿;视榴花开欲然,观琼珠碎却圆。愿你常邂逅春月,愿你永怀本心。火烧杏林红霞落,李花怒放一树白”,每每读起唐诗,尤其是盛唐的诗时,你便会乘着月华翩翩而至——手执一柄剑,腰别一壶酒,所经之处花影摇曳,步步生风。
你好似永远是个潇洒不羁的少年郎,恣意率性,不掩锋芒。犹记那日与君初相识,你不惜将五花马与千金裘易了一壶陈年美酒,引起众人哗然。你却只是撇了撇嘴,毫不在意地朗声道:“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旋即便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分毫未留。
寥寥数语,却字字铿锵,掷地有声。众人都被你身上那份不可一世的轻狂惊住,却又不约而同地开怀大笑起来。你是谁?白衣楚狂客,浪漫李诗仙。你眉宇间的轻狂高傲,反倒成为了大唐盛世的真实写照。
一个人,一杯酒,一身白衣,仗剑天涯。我在觥筹交错间脑海里几笔勾勒出这幅画面。银白色的月光下,你举杯痛饮,由诗仙化身成了“酒中仙”。我向你望去,却只见得你一双写满狂傲的眼里分明闪着清明的光。
我早已忘却那次宴会是如何散去的,却再没忘记那个轻狂率性、身影飘逸的你。我在诗歌的海洋里追寻着你的足迹,仅仅是为了能够再一次遇见你,哪怕不问归期。
苍天不负我心意,于繁花之中,我又一次遇见你。花海缤纷,月光皎皎。我正欲出声,却见你负手而立,衣袂飘飘,佩玉相鸣。我怕惊醒了这一方净土,便只好抑住声,匿于花海之中。
只是你太专注,太投入,抑或其他,我竟是未被你发觉。谁知接下来的那幕情景,实是可贵,我能碰巧撞上,也可谓三生有幸。
柔和的月光为你披上了一层纱衣,微风轻轻,你一人立于花海里,低声喃喃,犹如梦呓。你忽然放声唱起来,歌声在此处回荡,情思却直冲天际。一柄利剑从你衣袖中滑出,你缓缓地握住它,舞了一曲青莲剑歌。利剑染了月光,凛冽如霜,剑气呼啸,光影中却分明折射出了你的两行清泪。
多么稀奇啊!一代诗仙竟独自在花丛中哭泣,失了平日的锋芒。
我微微地抬起头,想将此刻的情形看得更真切些。
你忽地把剑搁下,取了腰间的酒壶。你举杯邀月,月色欣然;你回首对影,形影依旧。你在微风中浅吟低唱着什么,几颗晶莹剔透的泪珠从你眼中落下,折射出那抹凄美冷艳的白月光。
世人只道诗仙豪气侠骨,却又有多少人,能够看到诗仙背后的柔情心伤?月光之下,我目送着那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渐行渐远,不由生出一丝心疼。
兴许,那些侠骨豪气,都只是为了保护好内心的柔软;平日里的不羁放荡,都是为了潜藏起自己的心事。唯有待到明月相照,只身一人,你才愿轻启丹唇,将自己的秘密诉与天地,任凭那烈酒入喉,凛冽一生肝胆,任凭那一轮明月照亮你的心房。
或许正因如此,你的性格造就了你的瑰丽文章,为后世文坛奠定了你独有的洒脱形象。
再度回首,倾覆的美酒已然流尽,唯有那缥白的月色明媚依旧。我从时光的长河中逆流而上来追寻你,却终是被历史的长河冲回了现实。
一切前尘往事犹如一场幻梦,随流水冲向了大海,再难寻觅。但诗书上的墨痕分明告诉我,千年前的大唐盛世里,那抹来去自如、潇洒不羁的身影真真切切地存在过,他把一生都活成了一个少年的模样——看上去是那么的自在惬意、无忧无虑,仿佛没有一丝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