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家的院子里有一棵槐树,从我记事起就在,不知长了多少年。
沐着五月的阳光,我和爷爷在槐花树下拾槐花,用槐树的枝条编花环。爷爷最大的乐趣就是倚在他这魁梧的“老伙计”的臂膀上读报纸,春风吹拂,带来阵阵花香。不谙世事的我跑来,看到报纸上的槐花叫喊到:“咱家的槐花跑到报纸上了!”爷爷吓了一跳,随后便仰天长笑:“乖乖,槐花可不只咱家这一棵。来,爷爷说给你听……”他架着老花镜,饮着槐花酒给我讲起了他儿时记忆......
“槐花饭团?好吃吗?”我从爷爷的回忆中抓住了“重点”,“走!爷爷打槐花给你吃!”爷爷牵起我的手,拿上长杆打槐花做槐花饭团,这一打,树上的蝴蝶纷纷往下飞,一朵两朵的槐花落到头上,竟招来了蝴蝶,给爷爷雪白的头发上添了一抹亮色。饭团做好了,我伸手去拿,伸出的手却被爷爷轻轻一打“欸,先洗手。”
我趴在矮矮的窗沿上,吃着梦寐以求的槐花饭团,满足地望向窗外,才发现院子里的爷爷没吃,爷爷依靠在槐树下只自顾自地喝着槐花酒,我拿起一个饭团跑到爷爷跟前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往他嘴里塞,五月的阳光洒在爷孙俩的身上,五月的风将欢笑声带到了院子里的每个角落,刚好。
来年五月,那魁梧的“老伙计”如期开满了洁白的槐花,我走进屋外,推开那老旧的铺满灰尘的吱吱作响的窗户,霎时一束光照进来,我连忙用手挡住了眼睛,从指间去窥视窗外,院子里,那爷孙俩又在打着槐花,编花环呢。我回过神来,奔向院子,打槐花的爷孙却不见了踪影,五月的风吹过,只有白色槐花在不停地下落,我反应过来蹲在槐花树下大声哭了起来:“爷爷你去哪了!该回家打槐花做饭团了。”大抵是槐树也不舍得它的老伙计,白花花的槐花一直往下撒着,就像深冬的大雪。
窗外的光照进屋子里,刚好照亮了整间屋子,使回忆有了温度,黑白有了颜色,我和爷爷的回忆被永远定格在窗外院子里。
窗外的光照进我心里,承载了我与爷爷的美好记忆,推开窗阳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