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时光的想象
几粒星子坠入深海,随之跃出一轮骄阳,一晃四十载,忽然而逝。渺小事物转瞬即逝,唯沧海桑田历久弥新。
家人们在抢救室门口焦急地等待着,抢救室的灯熄灭了,“病人抢救回来了,家属们尽可放心。”随着医生低沉的声音回荡在楼道,姥爷被推出抢救室,我们松了一口气。回到病房中,药水滴滴答答地流经针管,流入姥爷的血液。天蒙蒙亮,随着天边陡然泛起一丝黎明初光,阳光透过窗帘照在他身上,他的脸上似乎有了几分血色。经过数几周的照料,他可以下床走动了,尽管搀扶着他还走得这么慢,他长时间面无表情的脸挂满了笑容,“之前说的话还算不算数?”妈妈回答道:“算数算数。”
三个月后,我们身在东北,妈妈兑现了她的承诺,带着姥爷回到了他的老家,见到许久未见的兄弟姐妹,他的泪水在眼睛里直打转。寒暄了许久,吃团圆饭时,姥爷讲述着自己的经历,默默地揩了揩眼泪,每个人都在回忆着不愿再回忆的事,每个人都不知道如果不是这个结果会是怎么样。走在路上,仰望黄昏,一家人其乐融融,一切是那么的美好。他以后可以像以前一样经常钓鱼,吃许多没有品尝过的美食,可以等着外甥懂事孝顺他,等着外甥长大出嫁,等着享受天伦之乐。
可总是事与愿违。
将记忆的弦拨回两年前,他凌晨时分被推进抢救室,我们在门口等候,每一秒钟都是煎熬,五个小时过去,迟迟等不到抢救结果。“对不起,我们尽力了。”突然一个声音响起,这八个字,个个如针刺穿我们的心脏,大家愣了好一会儿,都不相信,以为他只是睡了,倦了,过了十几分钟才接受这个现实。妈妈率先俯下身子,在姥爷耳边说,“爸,别害怕,跟我走吧,咱回家了!”
史铁生曾说,死,是一个必然到来的节日,它是智者,有着常人难及的豁然,觉得死是一种自然之事。
照片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泛黄,信件会因为岁月的脚步而失散,只有珍藏于心头的回忆会像陈年老酒,愈久弥醇。蓦然回首,发现如絮往事已深深烙印在脑海之中,编织成了记忆的画册,无论酸甜,还是会辣,终会留得此许往事,化成回忆。
那些淡淡的回忆,就像秋日飘落的叶子,有些随风,有些如梦,有些却长留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