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那一束光的力量
对于背井离乡的游子来说,家是陪伴他们的那一道光;对于拼搏追梦的人来说,信念是支撑他们的那一道光。每个人都曾被或正被一束光慰藉,于我而言,一个苍老的身影扮演了这束光的角色。
“你没有卡就是不让进,就算你把杆子砸烂了也没门!”落叶被秋风扫得沙沙响,深秋的寒意也挡不住这人的大喊大叫。不用想就知道,今晚又是倔老头老武值班。老武,我们小区仅有的几个门卫之一。每天两点一线——垃圾桶,传达室和小区的那条小道。一年四季总是穿一身破旧的执勤装,五六十的年纪,皮肤黝黑,皱纹在粗糙的脸上一圈圈蔓延开来,颇像那干枯的老树皮。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他的歪嘴,听说是小时害小儿麻痹落下的病,这样的一张脸以至于我儿时总是躲着他走。
记得小时候的一个仲夏夜,黑夜笼罩了大地,小区在月光的沐浴下酣然入睡,静谧与美好都定值在此刻。老武,也照例举着一个笨重的大手电巡逻。突然,一阵尖锐而又清脆的啼哭声划破了片刻的宁静,也惊扰了熟睡中的我。在一片聒噪声中,我拖着困倦的身子来到窗边,费力地睁开眼皮,糊糊的,隐约中,我看到池塘边一个穿执勤服的人怀抱着一个小孩,好像身上还滴着水。困意袭来一下按耐住了我的好奇心,很快,我又睡着了。第二天听爸爸在饭桌上说,我才知道,昨晚二号楼的一个小男孩在池塘边戏水,脚下一滑跌进了池塘里,当时孩子爸妈在车库里停车,是武爷爷循着哭声及时赶到,把孩子从水中抓着领子拎了上来,小男孩才能安然无恙。听完这话,我鼻头一酸,武爷爷的形象立刻在我心里高大起来,一个其貌不扬又性格孤僻的人,竟然是那真诚、善良、美好!我为我之前的以貌取人,深感内疚和自责。
从那之后,随着年龄的增加,我的学业也愈发繁忙,见到武爷爷的次数更是少之又少。记得最后一次见他,是在今年的除夕夜。吃过团圆饭之后,我和爸妈准备去古街上转转,随着一道光,迎面碰上了巡逻的武爷爷。“武叔,新年好啊!”爸爸上前说到。武爷爷嘴角微微颤抖,笑眯眯地说:“新年好啊,新年好!日子真是不经混啊,闺女都长这么大了。唉,希望疫情快点过去,我也回老家抱孙子去了!”说完我们都笑了。
除夕夜一别之后,我真的再也没有见过武爷爷了,不知他现在还过得好吗?是不是在老家安享天伦之乐呢?时至今日,仍然没有一个知道他的名字,但每一个人都在黑夜中顺着他的光前行。虽然他人已经不在这里了,但他的善良,勤恳,踏实却一直萦绕在人们心头。他是武爷爷,武叔,武哥,老武,他是小区里那一束坚韧的光,他是我们心中挺立着的那座塔,最好的守灯人!
恍然之间,我看见一个和善,温暖又熟悉的面容,引着一束光,向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