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春天的青草,夏天的雨,秋天的稻野,冬天的雪是什么样子的吗?”
“当然知道了。”如果有人这样问你,相信你一定会这样回答。可是,我知道有这样一群人,他们或是从未见过,或是记忆如同沙砾般被时光洪流覆盖、冲散,混乱。
记得那一年的春天,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就如同她的微笑一样。
那一年,我同她认识不过一年多,她是个盲人,通俗点就是瞎子。虽然,她走路会摔倒,吃饭很笨拙,那条导盲犬就是她的一切,可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是一个很爱笑的女孩。
她不是天生的瞎,听大人们说,正因为不是天生的,所以才更痛苦。曾经瑰丽的色彩,只能在记忆中反复来回,直到从翻天覆地的疯狂变成被遗忘的幻影。
而她显然不一样,她爱笑,悲伤从来不属于她。她说,手和鼻子都是她的眼睛。下雨了,她说是低飞的燕子和拂面的清风告诉她的。秋天到了,她说是秋风报的信,落叶告的密。
“你知道,春天的青草,夏天的雨,秋天的稻野,冬天的雪是什么样子的吗?”我问她。她说,春天的青草是燕子归来时,小雨淅沥声;夏天的雨是百花齐放时,狂风呼啸声;秋天的稻野是谷物丰收时,叶落满地声;冬天的雪是万籁俱寂。
我愣了愣,鼻子有些酸,视线也有些模糊。不是因为同情和可怜,而是有时候一个人待着,难免就会胡思乱想,从宏观到微观,从情绪到情感,从一群人到一个人,想着想着就不禁为自己的渺小,平凡,孤独而黯然神伤,顾影自怜,却不懂得平凡的可贵。
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我是在为我而哭泣。
“滴答、滴答”她问我是不是雪化了,我说,“是”。又问我,“外面出太阳了吗?”我看向窗外。
窗外,暖阳普照,似乎有什么苏醒了,静谧之下,暗含着蓬勃的生机和朝气。是什么呢?我朝着太阳的方向看了看,刹那间我就明白了,太阳发光发热了无数的岁月,却依然的热忱和美好,因为太阳永远都是那么的温暖和简单。
“出了,窗外阳光正好”。
我还正当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