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那年,我爱上了这个世界。
十六岁,伤春悲秋的年纪。少年静默在窗前,遥想着触不可及的梦,因为疫情,他有了一段独属于自己的时光,这使得少年能弄明白他的追寻究竟去往何方。
“我想成为世界的观测者。”
少年只身来到异乡求学,陌生的方言为他织就了一张茧。在少年主动选择追寻孤独时,却意外邂逅了梦想,这找谁说理去?
每当他人问起,你有梦想吗,少年总能很骄傲的说出,有。正是这些若隐若现的星光给了他一步步前进的信心。而这梦想,单说是想去看看这个世界,未免有些太单调了。说他懦弱也好,逃避也罢,“观测者”——这样的词语倒是贴切。
2020年2月22日,为追寻早樱的足迹,少年来到日本,却恰逢国内疫情拉响警报,听说口罩紧缺,少年背着包走遍了银座整条街的便利店,却被告知N95早已卖完,最终只悻悻领回几袋日用口罩。约莫是下午两点,少年开始往旅店赶,带着满身疲倦,途中朋友发来消息,听说日本也出现了案例,小心点。回他,好。再抬头,依稀从望春树的间隙中睨见一撇红——那是座神社,小而僻静,四下无人,只有风铃轻轻摇摆的声音,寄愿的红纸与粗麻绳等待着来往的旅人,少年入了迷,不自觉的走入其中,坐在屋舍前木质的架阶上。陈松的浮木发出吱吱的声响,能摸到苔绿与空气中腐木散发出的霉味。少年静静地闭上了眼,风铃偶现的叮铃仿佛光晕般将一切的一切驱散,人们说:“世间有三百万神灵。”他相信这一点,否则又怎会有这场美丽的邂逅。
2020年7月23日,中国疫情稍有控制,少年却早已按耐不住追寻的脚步,便又启程去秦皇岛,去追寻仰慕已久的——荧光海。少年查了很多资料,被告知,这里将会出现那难得一遇的奇观。约莫是晚上六点,少年早早地来到岸礁上,他盘膝坐在礁石上,感受海风轻拂过脸庞的闲适。海岸上人不多,大抵是本地人。少年暗自宽慰,这样也好,幸好荧光海出现的随机,他可不想见到第二个瓦尔登湖。但事事总不能尽如人意。荧光海并未出现。茫茫黑夜,人群散去,明月,繁星,船上的飘灯,城市的霓虹,渐渐浮现。恍惚间,他看见了光影交织的“荧光海”。远处有海鸥结伴飞过,它们也是来追寻荧光海的吗?少年向自己问到,又恰巧与我邂逅,与这座城市邂逅,与这人间灯火邂逅。
后来少年得知,同年十月,辽宁出现了真正的荧光海,也一笑了之。
因为他明白,追寻与邂逅并不冲突,我在追寻的路上,所以我与这世界邂逅。献给我自己,庆祝一位少年追寻自己的那一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