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是永远的光亮
“杨队阿,训练完了带哥们几个去大厅看看电影嘛。”,“难得周末,我想看那个恐怖的。”张涛鹤和李毅分别抓住杨队的两只胳膊摇晃着。
杨队皱了皱眉头一言不发。
隔壁正在做俯卧撑的徐晏看不下去了,“难得周末,你俩正常点,我要被你们恶心死了,也就杨队宠你们。”
杨队皱紧了眉头,“真是小孩子。今天下午你们嫂子来,还有我儿子。”“杨队,你老婆这么早就生啦?我要做第一个干叔。”张涛鹤惊得脚下一滑,把李毅坐在了屁股下面,“我去你个大屁股给我起来。”
徐晏笑的人弯了,“多大人了,救火有一套,现在却跟个小孩子一样,我看你们还是喊杨队儿子叫哥哥吧。”,“那不差辈儿了吗!”
消防一队的队员们难得排排端着小板凳坐在屏幕前。女鬼要出来了,张涛鹤害怕的抓住了杨队的手,一个劲的往后躲。突然!比女鬼更加警响的声音响起来了!只听火警铃声跟疯了一样狂打起来,稍稍轻松的身躯瞬间充满了动力,一队的队员们迅速从板凳上站起来往外跑,奋力,紧张。
他们不愿发生的事,来了。
在车上,张涛鹤连上对讲机,向大家传递信息,“范歆花园小区居民楼着火,现火光预计从二楼在往上烧,老式民栋。火光很大,大部分居民已撤离,但仍有未逃离的,李毅!你带领几个人分别向不同层次楼层喷水,注意观察呼救人群。徐晏!你跟我穿上隔热服去搜救,杨队总指挥。”
“收到!”
哪里,哪里,现场在哪里,他们的心情比任何人都要焦急。
时间不等人,杨队深知这个道理,他拼命加快速度,恨不得把踏板踩飞。还未到火灾场,他已经感觉到汗水流了下来,仿佛时间不再是时间,而是人民的呼吸,仿佛听见的不是车子的鸣笛,而是人民的呼救,儿童的哭泣。敢于牺牲的消防兵,面对凶猛的火势和冲天的浓烟,他们从来都不露出畏惧的神色。他们,是人们的信仰。信仰不能怯懦,不能退缩。
车子停在居民楼下,杨队让李毅来操控水车。这里的居民楼比较老旧,还有几家相连是自己家盖的老房子,发生火灾,房子摇摇欲坠。杨队眼眸深了深,带上消防头套。他这半辈子救了好多场火,跟着他这些兄弟们,也都是一起从火里跑出来的人。杨队不敢耽误,率先冲进了一座自建的民楼。一阵阵浓烟遮挡着消防员的视线,大火燃的很尽。杨队拉起对讲机,“报告报告!一层平台!没有发现受伤人员!”传完话他迅速往二楼冲去,烧毁一半的木桌已经摇摇欲坠,侧倒在一间房门的门口。
红透了火色,夹杂亮白的灯光,杨队凝注眼睛,细细的看,细细的听。他的眼睛紧紧盯住那扇房门,手心夹着汗,闷得五指无力。门发出了咚咚的声音。杨队捡起地上一根还未着火的拖把,插入木桌与地面形成的夹角之间,一个用力,木桌被掀翻了过去,桌子上的火将门口的地毯和帘子烧的更旺盛了。“救命,救救我的孩子。”杨队立马拿出随身带的小型水枪,给门降温。打开门,里面坐着一位中年妇女,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在小声的哭。这位母亲看见杨队眼睛立马湿了,“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带她出去,不用管我。”杨队蹲在这位母亲的身边,看着这一大一小,母亲把孩子往外伸了伸,眼神有点迷离,“我没力气了,求你…带她出去。”杨队伸手抱过孩子,“大姐,不用担心,你放心,我一定带她出去,说到做到,这里还有几个人?我的队员应该要来了,你撑住。”,“这里…只有我和她”。他拉起这位母亲让她靠在窗子下面,拉开对讲机,“二楼卧室发现一对母女,我先带孩子出去,张涛鹤,你速速来一趟!”,“收到!”。二人没有过多的交流,杨队迅速抱起孩子向门口冲。
头灯被火烤化了,脸颊被热气燎伤了都没有关系,一切都不是问题。
大火,从来都不会嫌你快,只有更快,更快。更快!
杨队从大门几个箭步到了逃生楼梯,这里碎物重叠,火烧的更兴奋了。杨队再一次拉开对讲机,“报告!消防车李毅!给五楼支起消防楼梯,我将抱着一位女童从伸缩楼梯下!逃生楼梯火情严重!”,“收到!正在准备救生楼梯!”。杨队立马跑上五楼楼顶,环视一圈看见了一个红色的楼梯,稍矮。杨队不敢耽误,立刻往那边跑,老楼的砖头地裂开了缝隙,轰的一声,杨队脚下的地,裂开了!他紧紧抓住一根插进不高的墙里的一根晾衣金属管,这跟管子撑不了多久。杨队看着自己另一只手里抱着的孩子,她的小脸已经黑噗噗的了,眼睛闭着昏了过去。
杨队的眼睛湿润了,亲爱的孩子,我答应了你的母亲,一定要让你活下去,希望家里人一定不要怪我。消防车还来不及调转楼梯方向,生怕风势煽动余火,将瓦砾再次点燃。金属管的螺丝钉被火烧着,热的发红,这抹红色燃烧在杨队的眼睛里。下一秒他松开了手,沉沉向下掉落。“杨队!杨队!不要啊!”对讲机传来李毅撕心的喊声,可惜一向宠着他的杨队却再也不能回应他了。
李毅忍住跑向杨队的冲动,他的责任是灭火,他红着眼拿着水管操控,这是杨队给他下的最后一次命令了。
过了很久,火势灭了,李毅立马传讲徐晏,“快进行搜救,杨队从五楼掉落!”,“我…收到!”,徐晏的声音颤抖着,他不相信,几年的兄弟,明明早上还在开玩笑。徐晏找到了杨队,他的手紧紧护着胸口,徐晏使劲扒开,露出一张小脸,眼睛盯着徐晏,不作声。徐晏感觉自己的视线朦胧了,他的队长静静躺在地上,肩膀上的红灯还在闪烁着,他终于在灭火救援中度过了最后一刻,却只能对不起父母与妻子。“队长,队长,我求求你,起来,队长!”铁血的男人,像个男孩一样,哭的痛心。
消防队员们先整理好现场,在乘上回“家”的“班车”。透过车窗,战士们仿佛看到了火场中依旧矗立着自己的执着。
消防总队,一位新手妈妈抱着她怀里才出生几个月的孩子,坐在大厅里。桌子上摆放的糕点让风一吹变得更加冰凉,端上的茶水还没有喝就已经凉透了。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怀里的孩子吱吱呀呀,摸着妈妈的脸。妈妈看着他,露出微笑,却也流着泪,孩子不懂,抹去妈妈的泪水,越抹越多,也跟着哭了起来。
“怕吗?”
“怕啊,怎么不怕!”
“没事,队长还在呢。”
……
“可是现在呢?”
“可能是天庭少了几位消防员吧,所以天帝才会如此慌张的召唤他吧。”
血与火淬炼的骨骼,烟与热熏制的青春。老人们都摇着头骂他傻,可是,这世界上总要有傻的人啊!傻傻信守诺言,傻傻坚守信仰,他心中的,永远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