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世皆无火。每无寻蘋、藻之属,惟寻兽禽而生食;及夜霭霭不见斗者,徒闻狼嚎而莫为。有云鬼神曰伏羲者,见兹矜已也,遂令雷霆起击蔼林。时火四起,兽不敢近,人睹之疑,寻与。睹一白亮物,距之近而觉炽,宛若日气。有野禽炙于其上,味美。辄皆以之,名曰“火”。火之明近景者,谓之曰“光”,始兹二者亟利及今。
汉高祖名刘秀者,立国而开社稷,名东汉。励精图治,伐甚已多。然昔大败于蓟县,伤亡甚矣。欲南次洛阳而辟之,难如初北去之时。日夜兼程,落魄难行。之无蒌亭,时天寒烈,众皆饥疲。不堪,秀遂昏厥。于火烹豆粥,及热食之。则秀暖,伤寒遂除而为感焉,遂坚志,终砥而成业。此所谓火温人之所志也。
亦有名匡衡者,少勤学而家贫,至夜无以阅书。邻有烛,欲假借之,不得。邻骂之曰:“因贫寒而不得光者,何以读书?”衡虽欲对,无所言者,固树学成之志。邻每点烛,火起,则其内明。夜半凿其壁,得一小口,有光出,则衡以此得以读。遂成名家,倍得元帝之赏,此所谓光映人之所向也。故彼曰光以火而生,二者共济冀焉。
然则光发于火,岂火即始源乎?予窃以为匪也。夫善理法者,皆由研律法者者彻夜苦思而易。法固完备也,然人厚法而薄之;古,每至荒年,饿殍遍野,夫饥者欲食甚矣。有病笃者,其为之患,则力寻一馕而食之。然无怀感,徒以馕动其中;去年初,大疫,危尤甚乎武汉,则中央市机械之新而医人易者数十,并以至之。时鲜有患,则曰:“今疫退,此机械之效也。盍众咤诸?”痴騃矣!医者仁心,以不舍昼夜之志而竭力数月也。而况无医,焉以用之?夫法、馕、机械者,此一如火也,而研律、寻馕之类,则为其源。共而以力,其实确言,然法无研者,何以得律?馕无寻者,奚以得感?如若无医,恐莫去还自由乎今。故火亦有源,其源于利人之心矣。
秀、衡之属尔来千百难得。凡行事而及其半,可以无讥;行得如之,则可以止也。所以如此,固以光、火之助,盖欲裘所志为重。如无尽力于志,今是易得火而光无绝,何以成诸?故火亦源于所济冀者。
呜呼!夫光、火,其信重也。然夜有光,彻夜无眠;夏而有火,则难堪汗雨。夜而师道,则无不眠之焦;脍于火上,则得美炙。兹所谓力志而得利。而今之有光,以有火也,而火发于曦,尔来传承不绝。如缺其一,何以成之?“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有光,则火必见也。然若无火,夫光何欤?火与其属亦然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