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5年,中华民国。和谐,混乱;光明,黑暗。
处在这一时代背景下的青年知识分子,是北京大学的第一批毕业生。毕业后的他,一生全力创作知识文刊,鼓动激励社会人民,传播科学思想。然而,作为一个思想传播者,活在一场利益纷争的和平国家中,内心光明的他,对现在所谓民主的社会投出的不是期待的目光,而是厌恶与拮抗。
他知道,两年前的宋教仁案闹得沸沸扬扬,虽然被上头镇压,但还是向社会暴露出了北洋军阀的不稳定性和民国的虚伪性;他知道,可恶的袁世凯为了夺取权利付出了多少不择手段的“努力”,贿赂了多少人,又禁锢了多少人;他知道,现在的民国打着民主的幌子,举着三民主义的大旗,而那昏庸的总统,不顾自己一切颜面绞尽脑汁地思索着如何重新复辟,如何向日本屈服。
他要摆脱,要释放,要从矛盾、彷徨、混乱的影子中走出来!这,不仅仅是内心对民国的黑暗看法的改变,还是将民国从所处的黑暗之影中解脱。
他决定了,似乎从影子中走出来了,又似乎从彷徨中脱离了。
他早起,仅仅是为了观察人间百态,他在充满中西方文化相结合公园里漫步,在破旧不堪的茶馆里思考,在充满腐烂味的街头上“写生”。晴空万里,但影子却盖住了亮。
夜晚,煤油灯点亮,木桌上的影子消除,而现在,一段段慷慨激昂的文字随着光亮在洁白的纸上缓慢浮现。他不知疲倦地写作着,将自己内心对新社会的期望表达出来,描绘出来,却毫不在意灯上煽动火焰的影子在墙壁上不规律的抖动,仿佛魔鬼一般。而他也处于明暗之间,尽力地进行思维的踊跃,进行思想的解放,进行心灵的净化。
夜以继日,不分昼夜,随着新文化运动潮流的涌进,他也在《青年杂志》上发表了大量评论和文章,号召大家接受科学思想,接受思想解放。他满足、得志,内心不再被黑影所笼罩,取而代之的是对生活的希望与乐观和光明的现代社会的建设。
又一个早晨,还是照样的碧空如洗,但奇怪的是,街上明亮起来了,茶馆翻新过了,街头也干净卫生了。太阳是那么的明亮,而所有人好似都沐浴在影子所依存的物质中。
“你!站住!”
背后的影子向他袭了过来,随之而来的是束缚和禁锢。
他被扣押了,送进了监狱,他不知道,不,他知道,是自己的文章改变了世界,自己的思想刷新了社会。但,在这如此明亮的世界里,为什么自己会跟随影子带向黑暗呢?
墙壁,影子,彷徨,无知。
狱外是亮的,狱内是暗的。他望着牢狱墙壁上嵌着那巴掌大的铁栅栏窗户,沐浴着射进来的那一小束光,却感到格外的不自在。矛盾与反抗犹如都转变成了无奈与屈服。
也许他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