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定自若地上台,轻拨琴弦,舞动着纤细的手,那声音犹如天籁。那场景我曾幻想过的。思绪来到三年前,这是我初见它的印象,古朴的原木,似诉说着曾经的故事,白绿交错的琴弦,已让我不可抑制地爱上了它,一个念头在心里萌发:学习古筝。
意料之中的“阳光”来了。那年,我报名参加了古筝课,就好像一束温暖阳光欲唤醒那颗蠢蠢欲动的种子。那面的老师悉心教导,这边的我充满畅想:是怎样的一个我,用怎样美妙的演奏,成为全场最美丽的花朵。
意料之外的“冷雨”也来了。初次当众表演,是在教室里,以卡顿和尴尬收场。尽管没人嘲笑我,尽管教室里是鼓励的掌声。但于我而言,这掌声更像是赤裸裸的揶揄,一场骤然抖落的冷雨,把心中的种子浇得奄奄一息。
然而,谁又能忽视种子的力量呢?不管境遇如何,种子总能找到生长的方式和生命的方向。
并没有消沉多久,我便又开始了练习。“古筝首先要抓住乐曲的感情基调,把声音的情绪色彩展现出来……”重新走进课堂,跟着老师的示范,哪音须轻,哪段该重,何时要停,何处能连,一遍遍地模仿、录音、回放、修正……渐渐地,拧着的心情放松下来,内心的褶也似被熨平。“想要演奏好,还要理解作品……”耳畔是老师的教导,手边是重新打开的乐曲。重温《高山流水》,在时间与空间的遐想中,在高山与溪流的交响中,一段悠然款款而来;重拾《伊犁河畔》,那伊犁的柔波,那月光下的狂欢,是最美的琴声;重奏《战台风》,战风之强,工民之勇,工民之抵抗,让我心潮澎湃;重录《渔舟唱晚》,渔民悠然摆荡,是那古朴的夕阳晚照。嗯,做一颗种子吧,我这样对自己说,让它一直充满柔荑的想象,一直怀揣花发的希望,一直拥抱蔚然的热诚。
傍晚,窗前,真是一个让想象恣意生长的地方——我想象着,在怎样的聚光灯下,我怎样地酣畅表演,又怎样地赢得了歆羡与赞美……这就是一颗种子的愿望啊!
我坚信,小小的念头,成就了一颗小小的种子,也终会开出一抹小小的春色。哦不,是一个大大的美丽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