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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别 班级 姓名 指导老师 赛区
高中组 0 古家绮 張育增 澳门
时间:2021-11-16 点击量:264 推荐量:0 评论数:
				

《點點螢光,燎亮心火》

小時候的我,跟現在可謂判若兩人。不同於現在的張揚活潑,還在就讀小學的我,孤僻又內向,我感覺被一種無形的壓力束縛住了。   由於父母工作的不穩定,總是一年半載就更換一個居所。一開始的我是拒絕的,好不容易跟身邊的人建立起友誼,卻一次次的離開,然後再次失去。父母也從一開始的耐心勸說變成最後的嚴厲斥責,到後來,當我再次聽到“轉學”這兩個字眼的時候就已經變得麻木了。   我又轉學了,這次是在一個南方的小鎮。當父母明確地告訴我只會在這呆上半年左右。我扯了扯嘴角,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有說,反正都已經習慣了,不是嗎,我心想。在簡單的收拾好即將一起度過半年的居所後,父母便急匆匆的趕去公司開會,我一個人百無聊賴地待在屋子裏,猶豫半分後決定出去走走。   此時正處夏末,我在黃昏時分出門,太陽還是猛烈的照著這個小鎮,我深吸了一口悶熱的空氣,就像我這個人一般,沉悶壓抑。出了家門有個斜坡,一直往下走便是我將轉去讀書的學校,我糾結了一會還是決定往下走去。斜著下去的一段路都是住戶,我貼著牆根走,希望沒什麼人注意到我。沿路上,我看到了在家門口揮舞著洗衣棍捶打衣服的阿姨;看到了在栓在院子裏睡覺的大黃狗;看到街尾推著爐車賣糖葫蘆的老伯,我買了一串拿在手中。直到走到斜坡最盡頭,我看到了那所學校,三五成群的學生如窩蜂般從校門湧出,勾肩搭背地走向糖葫蘆攤,整個小鎮似乎因為他們的聲音變得熱鬧起來,而我只覺得吵鬧。   遠離了人聲嘈雜的學校,我回頭朝著反方向走。上坡比下坡幸苦得多,路過家門口,我聽到父母已經回來了,聽到屋子裏機器地討論工作的聲音,突然就不想進去了。我繼續朝著坡上方走,父母未曾告訴我坡上盡頭是哪,我只是盲目的走著。   當我回過神來,天色已經漸漸暗下去了,我環顧四周,發現都是些低矮的樹叢,我試著朝來的方向回去,卻發現似乎越走越遠。正在我懊惱地想著該怎麼回去時,離我不遠的樹叢中發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音,一下子讓我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該不會有狼吧,我心想。沒多想,我撒腿就跑起來,可惜山路不平坦,還遍佈不少花草,才奔出沒幾米,我就被地上的斷樹枝絆倒,突如其來的痛楚讓我的眼淚奪眶而出。這時一只手伸了過來,我抬頭看,是一個齊耳短髮的女生,她正看著我滑稽的摔倒姿勢,然後笑出了聲。一瞬間的羞惱充斥了我的大腦,我拍開她的手說:“笑什麼笑!”她愣了一下後笑得更歡了。我生氣的想直接離開,“別亂動了,看你這膝蓋摔的,嘖嘖”她說。我這才感受到膝蓋處傳來的痛楚。看我疼的呲牙咧嘴的,她又笑了。“我怎麼沒見過你啊,新來的?怎麼會跑到這裏來?”一邊把我扶起來一邊問。我告訴她,我是新搬過來的,我也不知道怎麼走著走著就走到這了。   她把我帶到家門口之後就走了,太晚回到家的我被父母狠狠地罵了一頓。但當看到我膝蓋上的傷後,他們就也沒再斥責我。晚上躺在床上,我又想起那個女孩,那是我沒有過的,閃閃發光的個性。在入睡的前一秒,我突然想起來,我還不知道她的名字呢。   第二天是我轉學的日子,跟著父母辦理好手續後就去領書本。正值下課小息,男生們在走廊裏你追我趕,女生圍在一起討論近期的八卦,這是每個學校都有的風景。父母在處理領書檔時,我站在不遠處聽著學生們的聊天,一個男生說:“沈暖螢又打架了,牛哇,聽說她這次是跟外校學生打的。”另一旁的女生說:“她怎麼還在我們這兒讀書呢,像她這種人還是早點退學吧,影響學校風氣。”站在一邊的男生試圖辯解道:“可她平時對我們挺好的呀,她打的不也是欺負人的壞蛋嗎......”還想繼續聽八卦的我卻被父母拉走了。   正式讀書那幾天,有不少人來跟我打招呼,我一一回應過去,這是每一次新轉學必有的場景,反正半年後還是要轉,不如別要有什麼新交集,我想。   在學校一個星期,我終於見到了那天八卦的主角,她站在主任辦公室門口,聽說是蹺課被抓到了在面壁思過。我看著眼熟的齊耳短髮,是那晚的女生!原來她叫沈暖螢啊,跟她這個人一點都不符合。   又一天放學,正常回家的我突然聽見前方的嘶吼聲,那條被拴著的大黃狗不知何時跑出了家門,看著它流著哈喇子的嘴,我第一反應就是跑,結果又摔倒在地。想像中大狗猛烈的攻擊並沒發生,我卻聽到一陣歡快的笑聲:“怎麼每次見你都這麼狼狽,哈哈哈哈!” 又是沈暖螢!再一次被她見到我尷尬的樣子,讓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她告訴我那狗是她養的,要給它洗澡時不小心讓它掙脫了出來,這才跑到街上嚇人,但其實大黃狗是很溫順的,我瞪了她一眼就離開了。   一個放學的午後,已經走到校門口的我忘記了放在抽屜裏的鑰匙,回去拿的路上又碰見了沈暖螢。這一次她臉上沒有掛著肆意的笑,而是沉鬱的耷拉著嘴角。她看了我一眼說:“晚上七點半,我在你家門口等你。”接著留下一頭霧水的我走了。   傍晚,臨近七點半,我還是選擇了出門,跟父母說過後,他們繼續工作,我決定看看沈暖螢到底在想什麼鬼主意。出了門,她果真在門口等著。她看我出來,什麼也沒說就開始走,我連忙跟了上去。經過了煙霧繚繞的小吃街,七拐八拐竟也能尋到一處無人的小河溝,路燈照不見的地方就是一片漆黑,連嘈雜聲都被這黑暗給吞沒了。 就在這個時候,沈暖螢抬手指向密林深處,一個幽綠的小光亮就在眼前懸著,然後悠悠地飄走了。我這才意識到她是帶我來看螢火蟲的。   沈暖螢突然開口問:“你看過螢火蟲嗎”我搖搖頭,我從來沒有見過螢火蟲,小時候在北方生長的我根本沒機會看到這小小的螢光。沈暖螢在我前面走著,我們就這樣沿河邊兒走,適應了弱光後漸漸看到好多只飛舞的小蟲,不過它們沒有想像中那麼亮,也沒有想像中那麼多,只是一只一只,沒什麼關聯地飄在微風裏。有意思的是,在泥土裏也能見到這樣的弱光,一開始,我以為是螢火蟲在喝水。我順著亮光伸手到泥裏發現“亮光”竟也不飛走,就一把把帶光的泥挖出來,剝掉泥土後剩下的是一條白白的肉蟲,尾巴上還熒熒地燒著黃色的火焰,。    沈暖螢掏出一個裝布丁的盒子,裝了幾只後遞給我,我愣了愣。似乎從這一刻起,我和沈暖螢莫名地變成了好朋友。我倆坐在河邊,我問她:“為什麼叫暖螢,這個名字好怪。”她說:“我媽媽給我取的,她喜歡暖色調,特別是螢火蟲發出的淡淡螢光,她說寓意著晴朗、快樂和陽光。”我看她眼裏不自覺流出的幸福感,心裏也覺得暖暖的。   “為什麼要帶我來看螢火蟲?”我問出了我的疑惑。她說:“因為想帶迷路的螢火蟲回家。”聽著這無厘頭的回答,我也懶得再追問下去。帶著螢火蟲回家後,我拍了張照片上網圖片搜索,發現這種螢火蟲叫橙螢,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我就想到了沈暖螢。   在那天之後,我和沈暖螢的關係變得密切起來。她總是在放學後帶我逛小吃街。有一天,她在打氣球的遊戲攤位上贏回來了一個小娃娃,我從沒見她那麼開心過,她一把將娃娃塞到我手裏說:“這是獎品,也是好運,呐,好運分你一半。”   沈暖螢的到來讓我感受到了溫暖,我感受到了“朋友”這個詞的含義。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快過年了,父母親告訴我,他們在這的工作已經完成,再過兩天就會帶我回老家過年。一瞬間,我腦袋是空白的,又要離開了,又要去另一個陌生的地方。 離開老師辦公室後,我站在走廊仰望著橘紅色的晚霞,漸漸淡去的的橘彷彿彰顯著我在這所學校的僅有的快樂時光以及我與沈暖螢來之不易的羈絆。突然地,我聽到三兩個老師在討論著什麼,耳尖地捕捉到「……暖螢……父母……生意……自己住……」大約地,我也就猜到了沈暖螢如此離經叛道的原因。   縱使萬般不情願,我也只能聽從父母的安排。離別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我未曾跟沈暖螢提起我要離開,怕只怕她會感到傷感。但跟沈暖螢道別的那天,她卻表現的很無所謂,我一氣之下就憤然離開了。   在回老家的車上,母親遞給我一個禮品盒,說是一個小姑娘給的。我打開了那個盒子,裏面有一封信和一個用報紙包起來的瓶子,我打開那個瓶子,裏面正散發著淡淡的的螢光,是一只仿螢火蟲製造的小燈,我心裏頓時酸酸澀澀的。後又打開那封信,信上寫著:“關於螢火蟲的傳說:世界上只有兩只螢火蟲,它們本來不發光,後來其中一只走失了,另一只整日整夜尋找它…晚上什麼都看不見的時候,它就會絕望地哭泣,哭著哭著,身體就發光了,在夜晚也可以繼續尋找走失的那只螢火蟲了……你別忘了我,當你想我的時候,就看看我送你的螢火蟲吧。”落款只有一個螢字。   從那以後,我的性格開始改變,變得自信活潑,似乎變成了另一個“沈暖螢” 。我跟她沒有再聯繫了,但我偶爾還是會想起那個傍晚,和螢光縈繞的河邊,每當這時,我就會拿出那只仿製的螢火蟲,雖然隨著時間的逝去,它早就不會亮了,但是我知道,它一直在我心裏亮著黃色的暖光。    泰戈爾筆下的螢火蟲有一句話:“你微小,然而你並不渺小,因為宇宙間一切光芒,都是你的親人。” 迷路的螢火蟲最終還是找到了回家的路。   謝謝你,讓我本黯淡無光的生活充滿了淡淡的螢光,雖然只是點點螢光,但卻足夠點燃我心中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