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光,皓月当空。月光滑如水,暮色四合,静谧无声。
睁开惺松的睡眼,耳边是一阵“嘶啦嘶啦”的翻炒声。辗转反侧后,无眠,脑海里便忽然想象着厨房内的场景,炽热的火舌不断舔舐着焦黑的锅底,爷爷折断草杆,迅速送入锅膛里,噼里啪啦,嫩绿的茶叶在铁锅中翻涌。果然,不久,一股言不尽的清香袭来,一步一步,笼罩了整个房间,在我唇齿间穿梭。
我心痒痒的忍不住立刻爬起身来,跑到爷爷身边,他在不停地忙碌着——为了往后一年品茗的芬芳。茶叶在热锅中“咝咝”地冒着烟,他手持铁铲在一旁翻炒,一下,一下,笑眯了眼,满足从他脸上堆叠的皱纹里跑出来。茶叶由青绿到焦黄的褪色,成就了它由一季清香到永恒飘香的故事。
一次的颠勺,茶叶都在空中划出一圈围美丽的弧线,像漫山遍野绿色的波涛涌来,像小时爷爷带我去茶山时第一次邂逅茶叶的情景,我亦是目不转睛眺望着这样的绿。薄薄的阳光接天浮动,山野间的清新和芳香充斥着心灵,空气像茶味的酸奶,呼吸一次,一口浓醇入了肚。清晨朦胧的雾气笼在山头,似一层轻纱将这里与世间隔离开来,风拂过一排排整齐的茶树,我听见满树脆绿跳跃的颜色,听见枝头抽叶开花的声音,听见茶香抚摸我面颊的轻柔,入耳亦入心。每一片茶叶在在微风中轻摆,在光下摇曳,默默无闻,却又未尝不曾闪着光亮。
顷刻间流转出一屋子沁人心脾的幽香,淡淡的,挥之不去。此刻天边翻起的鱼肚白仿佛也在源源不断向外流出茶香。
爷爷摸摸我的头,不知不觉间,他的手上也带上了淡淡的茶香,给予我安心的。再一次,熟悉的茶香在雾气里氤氲,清凉的水浸过茶叶,茶叶像一只只枯叶蝶,在水中上下翻飞,是水中绽开的“茶花”。抿一口,茶水缓缓滑入喉咙,香气便趁虚而入,顺势流入你的胸腔,萦在心头,正所谓“沁人心脾”大抵说的就是个意思了。先是淡淡苦涩,接着淡淡甘甜将苦涩代替,再后来,口腔里只剩下香甜的余味了。像一曲悠扬的笛声,在神秘又遥远的地方吹奏一支童谣,将我拉入纯真的梦中。
晨曦破云而出,撕裂东方的天空,光亮投射在茶中,茶韵娓娓道来,让人陶醉。
如今,大多最人都沉浸在城市的性碌喧嚣中,疲劳和烦躁像俄罗斯方块一样堆着抵消又落下,很少有人能真正停下脚步,品味曾经的感觉。留一抹不为人知的茶韵在心中,久保那最初的天真与纯净,不忘初心追逐梦想,铸就出永远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