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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别 班级 姓名 指导老师 赛区
高中组 0 杨笑晨 王巧杨 四川
时间:2021-11-19 点击量:325 推荐量:0 评论数:
				

追寻与邂逅

追寻与邂逅 “追求得到之日即其终止之时,寻觅的过程亦即失去的过程。”——村上春树 我是光的信徒。我总是转徙于各色的光影之中,一如寻香采蜜之蜂蝶。抬手,调焦,移轴,取景,构图,右手食指腹上的细茧覆上快门,声起,如纯白教堂的钟声般神圣,落日余晖,白驹苍狗,天高万里,鸦雀四起,就如是的,被定格下来。 我总爱举着相机奔赴在天光日色,山间云雾之中,将大自然造化的鬼斧神工尽数收囊中。日落是世界上最美的景色。小王子说,当一个人难过时,他就会爱上日落。我习惯静默地凝视着天色正暮,那光细细地从远山密林处漫溢,染得万物镀金,染得残阳如血。也不知是谁加了一把火,那天色烧得云卷云舒,烧得指尖微微发烫。我总是忘记了本能的呼吸,它凝滞在心口,耳边除了风声便是心跳的鼓动声。光亦是降临人间的神祇,他抬手挥袖,黑暗烟消云散,生命予山川,情思赋万物。它无言而歌,你能听见敲钟人慢吞吞地开始工作,能听见海浪声涌,鸟栖树梢。正是因此,摄影二字镌刻在了手心,那名为热爱的东西,湿漉漉地爬满了掌纹。 顾城有一句话曾被我收录在本子里: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追寻光明。光并不会讲究人的情面,它常常是转瞬即逝的,所以我不停地跑。追寻如山间清爽的风,如古镇温暖的光,从清晨到傍晚,从山野到书房。相机是我的第二双眸,长在心上,我们行至朝雾里,又坠入暮云间,不停地撷取光,无餍足之日。 直到有一天,我一如往日,将相片挂在了墙上。我的目光顺着那一排排的相片蜿蜒,他们千姿百态,美不胜收,可总莫名有种说不出、扯不明的单调。是了,单调。晨光暮光,侧光逆光,平日里看起来生动又活泼,各放异彩的光影在此刻却显得如此苍白。辗转难眠几夜之后,究其原因,到底是人心的执念将模式固化了吧。我们总是在追寻,无则求有,有则求多。多多益善,可难料自己却迷失在这方寸图像之中,摇摆又彷徨。摄影见生活,以我观物,故物皆着我之色彩。若是人心仅有一种色彩,那相片不论多么五光十色,都是单调的。追寻变成了苛求,热爱化成欲望,好不容易修筑起来的城墙溃散而亡。 毋忘初心,毋忘初心。怎的那份孩童拾贝之乐,那简单的欢愉,如今成了收集的满足感和自诩为摄影师的资本,亦或是心高气傲的炫耀谈论? 那晚的月色很皎洁,星月相依偎,村庄熟睡在晚风虫鸣中。我脖颈上挎着沉重千钧的相机,拖着似行非行的步履,蹒跚于星光月色,身处如画之境,心却空空如也。 倏忽间,有一束光从我的眼到我的脑海,再到我的心口,最后蔓延至全身。那是一束亮堂的光,在茫茫黑夜中显得那么刺眼。我机械般地抬起相机,按下快门,好似追光已经成了我的本能,甚至都不加以辨识。冷风把我吹了个激灵,我才回过神来看清楚眼前的模样:一位年逾花甲的老太太,颤颤巍巍地踩上落了些灰的藤编木椅,将手中赤裸着的最老式的灯泡挂在了家门口高高的位置。灯泡那么旧,却照亮了曲折的村路,我看见有一条水沟横在路中央。若是白天,必然是能看清楚,大跨一步来躲避满身泥泞之灾。茫茫黑夜,却一定是看不清的。我愣住了,连忙回翻相片,只见画面中是那刺眼却亮的无比温柔的灯泡,那被岁月侵蚀过却如此动人的、属于那位老太太的双眸。这张相片甚至比不上我曾拍过的任何一张,那光与美并不沾边,就那么大刺刺地从一盏陈旧又朴素的白炽灯直愣愣地散发出来,老太太的脸也早已是千沟万壑,布满岁月的风霜。可那一瞬间,我却觉得它是世间最美的相片,是光之神明洒落遗失在人间的碎钻。 寒风四起,霜深露重,我却好似身至暖春,四下春风桃李,满城花开。 时光总是不经意从指缝偷溜过,很久以后我仍记得那夜星光澄明,不远处灯火纯净,我眼中的光也亮的发烫。当我踽踽在纷乱繁杂、灯红酒绿的烟火浮世中时,我总能一眼挑出那夜的白炽灯,并向着它扬帆起航。世界太大了,我们不停地追寻,当感到迷惘时,不如侧身停步,亦或那时的蓦然回首,就让你邂逅了一束白月光。 漫天繁星,亦有我想成为的那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