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是永远的光亮
初秋,院子里的桂花树长得正茂盛,花开得正旺。粗大的枝干像蠕动的触角般滑过头顶湛蓝的天空。树下,奶奶手腕上缠着深灰色的绒线,有条不紊地织着为爷爷过冬的围巾。爷爷戴着银色金属框老花镜,详阅报纸,报纸上的内容仿佛都在爷爷眉间的一皱一舒中显现。老俩口依坐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桂花清甜的香味。他们偶尔抬头相视,目光所及之处,带着一束微微闪动的光亮。
看到这一幕,触人心弦,不禁回想起爷爷和奶奶这些年的点点滴滴,他们已经携手走过大半辈子,走到了令人羡慕的白头偕老。
打我记事起,就总觉得爷爷奶奶无时无刻不在争吵,有时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拌嘴,有时就会因为意见不合,导致双方大动肝火,但先认错的总是爷爷,到时候,爷爷就会“屁颠屁颠”跑着围在奶奶身边,赔笑脸,奶奶有时候会直接接受爷爷特殊的道歉,有时也会像生气的小姑娘,将头撇在一边,故做一副不愿竟理爷爷的样子,爷爷总会耐心地哄着奶奶,直到她露出笑脸。他们就这样静伴岁月,守着心底那来清光。
爷爷奶奶间细致入微的相互关心又不得不令人敬佩。每天早晨,爷爷都会早起烧上一壶热水,洗净一个小巧精致的玻璃棒,撒上一把枸杞,“哗啦啦”一杯热乎的枸杞茶就会静静的立在奶奶的床头柜上——这是奶奶的习惯,早起喝一杯枸杞茶。爷爷爱钓鱼,所以奶奶都会提前一晚为爷爷擦拭好钓鱼的工具,提醒爷爷穿保暖的衣服,在锅里提前预约煮粥时间,让早起的爷爷吃上口热乎的再去钓鱼。日复一日,与复一年,两个互相照顾,乐在其中。
随着爷爷奶奶的衰老,也会有此小病小痛缠身,记得一次奶奶生病住院,爷爷知道这个消息后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不知如何是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细心照顾奶奶,所以他没日没夜地守在奶奶床前,给她擦脸,洗手,喂饭……他总是把奶奶先哄睡着,自己会呆坐在凳子上看着奶奶,摸她花白的头发,握住她纤细的手,饱经风霜的手。看到奶奶痛苦不堪,豆粒大的泪珠也会从他深邃的眼睛中掉落,映在灯光下,晶莹剔透。他的心就像拉了满弓还未发射的箭一样紧绷心弦,直到奶奶出院,才算舒了一口气。看着消瘦的奶奶也会自责,握住爷爷的手,盯着他好像在示意他谢谢你。谢谢你的陪伴。
在家里,爷爷从不会让奶奶干重话,他舍不得让奶奶受若受累,所以家里的重活根本轮不到奶奶去做,爷爷不会做饭,所以奶奶很少让爷爷进厨房,除非她忙过来的时候,爷爷也会主动帮她洗菜,他们心有灵犀,不论何时何地,都能为对方着想。
奶奶后来说,她住院时难受得不行的时候,总觉着她的黑暗处有一处强烈的光照,迫使她坚持下来。我猜,那束光大概就是爷爷吧,是他无时无刻的陪伴吧。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爷爷奶奶将这句话完美诠释了。“陪伴是永远的光亮”,爷爷是奶奶永远的光亮。 落日余晖,愿真情都像这光亮一般,在世间镌永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