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啦老兄,我老媽不給我出去,下次再約吧!」無奈的我沒說什麼,便放下電話。被朋友爽約的我躺在床上,納悶着在這被疫情肆虐的夏天有什麼好做。回想起這段時間生活千篇一律,好像迷失了方向,那個對生活充滿期望的我也消失了,前路彷彿也被一片迷霧濛上了。一身負能量的我坐在梳化上,在電視上希望找到一絲快樂。每個頻道也熱播東京奧運,不耐煩的我也隨便轉去其中一台。
心身疲憊的我盯着電視,只見幾位少年腳下踩着一塊有滾輪的木板,在不同的地形滑行,就像幾條魚兒自由自在地在海底穿梭:時而俳迴在珊瑚裡,時而穿過石洞游盪。陽光熱血的他們,與坐在電視機前的我形成強烈對比。在正式比賽中,他們沒有絲毫猶豫,只見神情放鬆的他們僅利用板子與身體的配合一次又一次地展現了各自的帶手絕技。相比其他項目的賽事,這比賽更像一個朋友聚會,每個人都展示出自己最好的一面:招式成功了,其他人上前大叫歡呼;招式失敗了,其他人敲板鼓勵。整場賽事不會感受到任何競爭的氣氛,反而大家像一家人似的。
「上次放我鴿子,恐怕今天下午茶你請客囉!」我與朋友說笑。「你想多了吧」與此同時,我注意到我朋友手中帶着一塊滑板,原來他要歸還給別人。途中我就像幼鳥一樣,遠觀着那隻在空中滑翔的雄鷹。「不如去踩板?」他停下來爭大雙眼幾秒,便轉身。「走吧!」
黃光照射在灰色的石磚上,想不到在澳門文藝色彩最鮮艷的地標後竟有一塊充滿嘻哈文化的寶地:眾多花式單車和滑板不停地交織着;舞者在平台上展現身手;更有少數人在玩着即興饒舌。從那天起,這裡成為了我的後花園。
月光將地磚照成銀色,此時的我早已習慣獨自滑到深夜。滑板早已成為了我第二雙的雙腳,更漸漸成融入了我的生活:網上頻道全是關於它;與朋友討論都是關於它;也結交了幾個同路人。滑行在渺無人煙的街道,我審視自已究竟是否浪費了時間,這段時期學術和生活上好像沒有什麼成就,但卻一直感覺到我正在慢慢前進,有樣東西令我抓緊了一份信念。
汗水早已乾透,倚靠在牆上的我頓時感到非常放鬆。回想起過去一個月那個自我懷疑的我,不論生活還是滑板都碰上不小挫折,無數次放棄的念頭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但每次我再踏上這塊板子,我都會忘我地展視自己最好的一面,反射式地練習着,直至我連買水的零錢都用盡。我開始明白挫折就像階級一樣,與其將它視為障礙,不如當成我施展招式的一個地形,這才是最有效率的方法。
世間萬物的存在必有關連,騷悶的我為了追尋快樂而邂逅了滑板,卻沒想到滑板成為了我追尋信念的媒介。聽着輪子滑行在地上的聲音,我似乎開始明白到滑板是我生活的動力和態度,與我沖過不同難關,不停拉近與那個更好的自己之間的距離。不論那個自己是否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