燧人氏钻木而取火,那微弱的火苗随着划破夜空的火星渐成燎原之势时,也揭开了光华夺目的华夏文明之序幕。灼灼的火光驱散了人们饥寒之苦、不安之苦、流离之苦;烈烈的火舌焚尽了世间愚昧之祸、病痛之祸、黑暗之祸。火带来了光,光为世人指明了道路。
然而,坚持光明的道路却往往痛苦不堪。借物理学上的一个概念—熵,用于表示混乱的程度。从宇宙诞生至今,实则是一个不断熵增的过程。然而我们要坚持光明之路,或者,要求放低,仅仅是维持文明存在,却是熵减的过程。也就是说,我们要踏上同宇宙规律反抗的道路,这不仅是一个是否不自量力的问题,更甚者,那些已经放弃反抗的庸人,他们受你保护,却无时无刻不在讥讽你,诽谤你,你是否有博爱的胸怀,不灭的意志坚守初心呢?可悲的是,庸人往往人多势众,谁不愿偷懒啊?你看哪个王朝不是昏君居多?王安石变法失败失意还乡,岳飞一心抗金却委屈丧命于自己人之手。在黑暗之中,所有人都与你背道而驰,你是否能摸索着咬牙坚持,向未见之光明砥砺前行,不为他人左右呢?故而《五人墓碑记》中发出“嗟乎,大阉之乱,以缙绅之身而不改其志者,四海之大,有几人欤?”的疾呼。即使如此艰难,我们为什么还要坚持它呢?
著名女探险家希拉里在登上珠峰之后接受采访,问及为什么要登珠峰之时,不假思索地说:”因为,山就在那里!“那么,我对追求光明的答案亦如此,因为,光就在那里!鲁迅在《热风》中发出:愿青年人摆脱冷气,有一份热,发一份光,不必等待炬火的殷切期望。中国自古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拼命硬干的人,未来的民族脊梁,我们就此要踏上光明之路了!
首先,要敢为人先,在暗夜中率先发出觉醒之火,济世之火。这要有两点要求,一是善于发现火星,二是不作糊涂的天才。近代中国可说是中华历史上最黑暗艰难的时期,在上朝廷腐败过时,在下百姓愚昧劣根,不过一群装糊涂的人带着更多真糊涂吃人血馒头。然陈独秀,李大钊两位先生不糊涂,更不愿装糊涂,他们从十月革命带来火种,并为之耕耘一生,一代代本可能成为阿Q一般行尸走肉的青年人,在红星的照耀下,成为了共和国的缔造者,终“换了人间”,带给我们而今和平繁荣之生活。
其次,要有“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侮”的万刃加身不改之志。杨涟是明末东林党人,以正直清廉而著称于世。宦官魏忠贤,无恶不作,践踏法律、任人唯亲、卖官鬻爵,大明危在旦夕。杨涟等人毅然殉道,上书弹劾魏奸十二大罪后被陷入狱。阉党将铁钉钉进杨涟的头顶也不见其屈服,临终留下“武穆明矣”的高呼,流芳千古。此即所谓“时穷节乃现,一一垂丹青”。
再次,向光明而行有时需要“不识时务”,“宁正而毙,不苟而全“,正是烈士们最豪壮的誓言。某此所谓历史学者总是很悲观,常向人解释他们看似随势而动,实则绳绳苟苟的理论。他们总说以史为鉴,是很难做到的,历史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演,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盛极一时的朝代也难逃消亡的结局,既是如此,又何必白费苦功呢?但我想,这只是儒夫用以逃避的借口,“兴亡莫漫悲前世,淮水而今尚姓秦”我借用清状元秦大士的名句,来反问那些懦夫:“追寻光明之道的人,真的是白用功吗?”尽管时过境迁,尽管“鸟下绿芜秦苑夕,蝉鸣黄叶汉宫秋。”但秦一统中国,汉强盛富饶的功绩没有被遗忘,我们自称“汉族”,有“唐人街”,而今我们统一的国家,多元的文化就是佐证。此外,我认为历史重演是因为没有突破历史的束缚,神化历史规律而妄自菲薄是不足取的。中国建成社会主义何尝不是伟大的,突破了历史的限制呢?身处大好时代的我们更应向光而行,改写历史悲剧的循环。
国庆期间,《长津湖》热映,点燃无数同胞心中的爱国之火。立国之初的中国,百废待兴,军队装备极其落后,朝鲜冬季冰冷彻骨,志愿军连冬衣都无法充分补给。按所谓识时务的说法,朝鲜亡定了。中国军队面对武装到牙齿的美军,断无胜利可言。为了新生的红色政权,为了四万万人民的安危,志愿军仅以极大之伤亡痛击美军,使其退于三八线以南。光明的信念能使人高于物质、理论,实现看似不可有完成的壮举。
时光荏苒,光阴似箭,先贤与后辈道济苍生的承诺历久弥坚,不惜殒命代代相传燧人之星火,我辈当以吾身化成燎原烈火,当以光芒万丈之躯,行光明磊落之举,当拒绝和光同尘,当行光前裕后之道,当以正大光明之志,换来光风霁月,日月同辉。
昔日王文成公秉承正道,然一生坎坷终无悔意,临终留下遗言:“此心光明,亦复何言。”将来即使我含恨而逝,自当也可慨然而歌:“玉壶冰心良知现,此身光明复何言”
南京市金陵中学 高一2班
贺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