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罗米修斯是希腊神话里的盗火者。他为人类带来火种,那是生命之火,文明之火。而西南联大在风雨飘摇的年代坚守如初,不在沦陷区教书,徒步三千里南迁,那是一个时代留给下一个时代的斯文正脉,希望之光。
茅草做的校舍里,进进出出的穿着草鞋的青年。乱局,贫困,饥饿,在硝烟中肆虐的无声的漫延,但这不足以阻碍他们蓬勃的生长。这‘最穷大学’走出两个诺贝尔获得者,一百六十余位国内外院士。
希望之光,源自大师的坚守。
西南联大创建伊始,百废待兴。在校长梅贻琦等人面前的,只是建校之令和荒芜戚戚。但这不足以成为阻碍教育延续的拦路石。没有校资,梅贻琦之妻韩咏华可以卖米糕维生;在讲台上义愤填膺的闻一多亦可以在桌前刻印维生;社会学家费孝通,也可以在弄堂间卖茶汤维生。他们是学者,教授,大师,亦是传承者,维系者与捍卫者。他们的广博学识,给学生以求知的期冀;他们的坚守,更给予学生勤学报国的可能。没有校资,撇手教职无可非议,但正是这坚守斯文正脉之心,给中国学子带来希望的光。他们还有这样的老师,这样让人心生憧憬的老师,这样给人以希望的老师。
孜孜以求的学子,追寻大师的坚守,向希望之光前进。
希望之光,源自不尽的探求。
‘不必等候炬火,此后若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在风雨飘摇里,没有一个联大学子在等待,他们中的每一个都在动荡里摸索探求,渴求找到拯救国家于危亡之道。杨振宁说‘好的体系应该最大限度充分人的自由,没有求知的自由就难有思想的自由和个性的发展,就没有人的创造力。西南联大为我们提供这一切。’西南联大给予学生最大限度自由,但自由之下,没有人因束缚的缺失而止步不前。那群穿着草鞋进进出出的学子,每个都在尽力汲取知识,去寻找打破僵局的出口。国难之中,西南联大从军学子达一千一百人,其中包括梅贻琦之子梅祖彦。西南联大学子前赴后继,在拯救国家一线弥散开,军队里,研究所里,医疗院里,他们散在救国的每一个间隙。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他们以行动,带给更多人曙光。
无以寄托多人群,追寻这样一希望之光,尽己所能为国而战。
这是西南联大,在风雨飘摇的年代里坚守如初。从大师到学子,从学子到群众,他们将希望之光一脉相传。亦如阴翳中透过的光,细微却是确切的存在。这一束希望之光,至今值得我追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