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的联想
“好!好!”先是一阵欢快的叫好声,紧接着就是久久不停息的热烈掌声,此时此刻正在台上表演的正是我们社区的一名皮影戏传承人。“老陈啊!你这一手皮影戏耍了不少年了吧!”我走到幕后,笑着向老陈打招呼。“主任啊,怎么样,社区的老人们果真是喜欢我的皮影戏吧?”......
我是光影社区的新主任,在这片社区所管理的小区内,有许多孤寡老人,我负责为这些空巢老人排忧解难,在这群老人当中,陈大爷比较特殊,他是一位皮影戏传承者,为人热情,一有时间便喜欢到光影社区的表演台旁表演皮影戏,久而久之,有几位会拉二胡,敲锣的老人与陈大爷自发组成一个皮影戏社团,让社区其他老人发现影子中藏着的快乐。
这天晚上,陈大爷又带着社团成员来到了社区,只见戏台中央用一块半透明的驴皮挡了起来,“铛!铛!铛!”三声锣响之后,原本正在笑谈的老人们慢慢安静了下来,突然,中央的白幕后亮起了光,一个个手掌大小的人影儿跃然幕上。虽然只有巴掌大小,但刻画都极为精妙。因为我离得近,就连皮影妇人的朱唇睫毛,头上的玳瑁和腰间的珠饰都极为生动。
在一方小小的白幕上,可以有千军万马,可以是一兵一卒,全凭陈大爷在幕后的动作。一个形象,五个关节能被演绎的如此生动,这不仅是靠手上功夫,还得有唱念的本领,和着乐队的伴奏,无论任何事,任何感情,都会在白幕上被王大爷展示的淋漓尽致。
现在正在表演的是《白蛇传》,陈大爷的动作行云流水,嘴中的唱词也不曾停下,陈大爷赋予了这几张薄薄的纸片以灵魂,这几个小小的皮影人,让我看到了白娘子的知书达理,小青的活泼可爱,许仙的温柔......听着陈大爷抑扬顿挫的配音,我倒也觉得自己也是那戏中的一员,亲眼目睹了白娘子和许仙的爱情。
皮影戏接近尾声,白娘子为救许仙水漫金山,被关进锁妖塔。各种乐器的演奏声与幕布上灵动的皮影戏相得益彰,可以看出,陈大爷和其余社团成员们很用心地准备了这次表演,我带头叫好,并且鼓起掌来,老人们也纷纷叫好,陈大爷从幕后走出,向我道谢,并邀请我光临寒舍,我当然是答应了。
打开门,我跟着陈大爷走了进去,大爷家的装饰很有文化气息,墙上的架子上挂着许多皮影人,桌上还有许多做皮影人的材料,蜡板,刻刀,皮子......大爷走到桌旁,放下表演道具,慢慢弯下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这时,我看到了一副和其他皮影不太一样的皮影人,那看起来是一位穿着现代装的中年男人,我走近去看,大爷像是意识到什么,想把那皮影人收起来,我疑惑的问道:“大爷,这是......”大爷沉默了许久,可还是开了口:“这,这是我儿子,他平时工作忙,没时间回来看我,我想我儿子了,就做出一副和他一样的皮影,晚上想他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我也是陷入了沉默......“大爷,谢谢您为社区老人做出的一切,您为我们社区做了很多,等您儿子有时间,就让他回来多陪陪您,也和我们一起看您的皮影戏!”
大爷点点头,接着便打开台灯,说要教我做皮影,我凑近了些,那老台灯发出的泛黄的光,照在皮影和大爷身上,我看着光映出的影子,不经开始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