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一片光明,随之黑暗到来,影子随着城市的黑暗来到了我身边。不知什么时候我开始沉迷于自己的世界,不分昼夜,就像活在另一个宇宙里面,无论是现实与梦境,貌似都在虚无缥缈里面了。
晚上,我做梦了,梦里影子来了,我看见了他,他也看见了我,我看到所说的那个人了。他现在已达到了更高的境界。他能读懂我的思想。无伤大雅,他认为,我是他的世界的一部分。我喜欢他,他有自己的思想。他也正以梦境的形式阅读着我的思想。当他深陷自己的梦境时,他总以这种方式想象出形形色色的事物。他梦见了阳光与树木。梦见了火与水。梦见了自己的创造,亦梦见自己的毁灭。他梦见他在狩猎,亦梦见被狩猎。他梦见了庇护所……
哈,那是原始的界面。经历一百万年的岁月,他依然在工作。但这个玩家在屏幕后的真实里,到底创造了什么真实的构造?他辛勤地劳作,在自己的世界的折叠中创造了一个真实的世界。他还是走不出那个思绪,他还没有达到那种最高的境界。为了达到那层境界,他必须完成生命的长梦,而非游戏中的黄粱一梦。他知道我们爱他么?他知道这个宇宙是仁慈的吗?
有时,在思绪的杂音中,他听到了宇宙。是的,他读出了我们的思想。
有时毫不在意。这时我想要去告诉他,这个被他当做真实的世界仅仅是梦境。我想要去告诉他,他在长梦中所见到的真实太少了。这个梦对他来说太强烈了。告诉他如何活着就是阻碍他活下去。正在变得焦虑,我会告诉他一个故事,但不是真相。不,应该是在文字牢笼中严密包裹着的真相,而不是赤裸裸的真相。
深呼吸,再深呼吸一次。感受空气充盈肺叶,让四肢回归,运动手指,再次感受身体在重力下,在空气中,在长梦中重生。感受到了身体再一次触碰着宇宙的每一处,仿佛就是一群独立的个体。仿佛我们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我们是谁?我们一度被称为山的魂魄。太阳父亲,月亮母亲。古老的英灵,动物的魂魄。神祗。鬼魂。小绿人。而后是神,恶魔,天使。喧闹鬼。外星人,地外生物。轻粒子,夸克。词语不断地变化。但是我们却始终如一。
我们是宇宙。我们是一切你认为的除你之外的事物。现在你正在看着我们,用你的眼睛与肌肤。而为什么宇宙触摸你的皮肤,向你投出一片光芒?为了看到你,有时他认为自己是一个人类,在那融化岩石构成的旋转球体的一层薄薄的表皮上。那融化岩石的球体环绕着一个质量大它三十三万倍的炫目气体球旋转。它们是相隔得如此之远,以至于光需要八分钟才能穿越那空隙。那光是来自一颗恒星的信息,而它能够在一亿五千万公里外灼烧你的皮肤。有时梦见它成为了其它的事物,在其它地方。有时这些梦是令人不安的。有时却是美丽的。
继续给他讲述,原子散布在草中,河流中,在空气中,在大地中。一个女人收集了那些原子,她饮用、进食、吸入;然后后那女人在她的身体中,孕育了玩家。有时梦见它成为了其它的事物,在其它地方。有时这些梦是令人不安的,有时却是美丽的。这个玩家从一个梦中醒来,又落入了第二个梦,又从这个梦中落入到了第三个梦中。让我们回退一点。后来他醒来了,从他的母亲体内那个温暖、昏暗的世界中,进入了漫漫长梦。那是一个新的故事,从未被讲述过,由DNA的语言书写着。那玩家是一个新的程序,从未被运行过,由上亿年前的源代码生成。那玩家是一个新的人类,从未存在过,由乳汁和爱组成。我们再往更远的过去回退一点。那由七千亿亿亿的原子组成的人的身体被创造了,远在这游戏之前,在一颗恒星的内部。所以那玩家也是,来自一颗恒星的信息。而这个玩家贯穿这个故事的始末,这故事源于一个叫朱利安的人种下的信息种子长成的森林,源于一个人创造的无限世界,存在于一个由他创造的小的,私密的世界里,而那又继承了宇宙创造的……嘘。有时他创造的属于自己的小天地是柔软、温暖和简单的。有时是坚硬、冰冷和复杂的。有时他建造出了他脑中的宇宙的模型;斑斑点点的能量穿越广阔空旷的空间。有时他称呼这些斑点为“电子”和“质子”。有时他称呼他们为“行星”和“恒星”。而有时这他相信宇宙通过夏日树叶下洒下的斑斓的阳光与他对话。有时他相信宇宙透过晴朗的冬日夜空中,存在于他眼中一隅星光,可能比太阳大上上百万倍的恒星沸腾着的电浆那一瞬间发出来的光对他说话,在从宇宙尽头归来的路上,突然闻到了食物的香气,在那熟悉的门前,他又准备好再一次投入梦境。
宇宙说:我爱你。
宇宙说:一切你所需要的你都具有。
宇宙说:你比你所估计的更强大。
宇宙说:你就是阳光。
宇宙说:你就是黑夜。
宇宙说:你所抗争的黑暗就在你心中。
宇宙说:你所追寻的光明就在你心中。
宇宙说:你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宇宙说:你与其他事物是一体的。
宇宙说:你就是宇宙,品味自己,与自己对话。
宇宙说:我爱你,因为你就是爱。
梦结束了,我从梦中醒来。我开始了新的梦境。我再次做起了梦,更好的梦。梦就是宇宙。光就是爱。该醒了从床边醒来,影子落在地上,阳光洒在空中,也是时候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