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离开“战斗”了一天的检测点时,看见一位蹬着脚踏车急匆匆而来的姐姐,一脸略带焦急的样子,又用略带求助的眼神看着我们。小赵问,怎么了,做核酸吗?嗯,姐姐点点头。把身份证和健康码给我们看一下。这句话,我们今天持续讲了将近12个小时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
姐姐低头从兜里掏出了手机和身份证,和所有来做检测的人别无二异,只是并不像其他人一样立马前去检测点做采集。看起来她有点犹豫踌躇,指了指脚踏车对我们说,能不能帮我看看,不要让它跑走了?我和小赵都有点疑惑,第一反应是就算脚踏车没锁,需要人帮忙看着,但也不至于它会自己跑走啊?我问姐姐,脚踏车也会自己跑走?
姐姐这才拉开挂在脚踏车车头上的包包拉链,我们看见了从包包里伸出了一个小脑袋,是一只正眯眯着眼,用带着点戒备和胆怯神情向外望着的白色小猫咪。小赵连忙说,你还是把拉链再关上一点吧,它要是跳出来跑了,我们也抓不住啊。姐姐说,嗯,但是它也特别胆小,看到陌生人在应该不敢出来的。又摸了摸猫咪的头,对它说,你乖乖在这儿等着,别出来啊。我也吓唬猫咪,你要是调皮跑出来,我们抓你去做核酸!
姐姐虽然还有点不放心我们能看好她的猫咪,但还是抓紧动作去做核酸了。我问小赵,像猫咪这样的宠物,还需要做核酸?小赵说,我觉得应该也需要。
于是,我们俩围着脚踏车,咔嚓咔嚓给猫咪拍了好多照片,我是想用来发在QQ空间的,不知道小赵用来干嘛?一天下来,这个时候天气渐凉,胜利在望,应该是满心欢喜的时候,我和小赵乐意为这个拥有宠物的姐姐效劳。
但感觉还是等了很久——毕竟还是担心小猫咪要么不把我们的吓唬当回事,要么是胆小长时间见不到主人真跑了,我们可抓不住它。我和小赵正嘀咕着都没有人怎么还用做这么久的时候,姐姐从采集处飞奔而来。小赵对她喊着,别急别急,小猫在呢。
姐姐奔到脚踏车前,拉开包包,一把把小猫咪抱了出来,拥在胸前又是抚摸又是轻拍,像极别离多久的新生儿母亲。
小赵恭维着说,这猫纯白好漂亮啊。姐姐一听,感觉比夸她漂亮还高兴,说,这段时间疫情,猫咪一直关在家里,我不忍心,今天才带它出来遛遛。我说,好像有遛狗的,没有遛猫的。姐姐说,是的,所以,我把它装包里,露个小脑袋出来,蹬脚踏车带它看看外面,要不然,在家圈久了它会往外面跳。小赵附和着说,是的是的,小猫会往阳台跳,挺危险的。说得姐姐更加爱怜地抱紧了猫咪,说,谢谢你们,我还要带它去遛遛了。说着,把猫咪装回包包里,踏上车,脚一蹬,如凌波微步一般在夜风里远去了。我和小赵看着,不觉得有点儿痴懵……
我忽然就想起了马尔克斯的《爱在疫情蔓延时》,他曾经说过,爱在文学上的洞见,往往是疫情的最佳解药,人性在坚持之际的韧性,可以超越痛苦和磨难,发现世界的真实。我也不知道这样的说法和我刚才的所见有无丁点联系,但心里不知为什么就轻荡着一些小小的触动。
抗疫志愿者的又一天过去了,和小区主任道别时,采集处已经没有人来做核酸了,多么希望这场疫情早早结束,百姓安康,人间有爱,山河无恙!
记于2021年8月5日南京抗疫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