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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别 班级 姓名 指导老师 赛区
初中组 0 许瑞祺 袁静 湖南
时间:2021-11-20 点击量:218 推荐量:0 评论数:
				

亲情让世界闪闪发光

凌晨六点,雨声渐停,海棠花却依旧未眠。在无限蔓延的死寂中,叶念晰从床上爬起,稍加洗漱,戴一顶大檐帽,背一把吉他出了门。 天还是黑,如一张巨大的网罩住颓唐而无助的人,偶有寒鸦从枝叶间惊起,黑色的剪影从天幕中掠过,搅乱了平静的夜幕,抖落了一天又一天的希望,葬送了一个又一个早晨。远处,一家小店的灯隐隐约约,那是叶念晰的目的地—— 一家酒吧。 路并不远,叶念晰很快来到了酒吧的门口,打开门,炫彩的灯光与喧嚣的杂音迎面刺来,可她早已习惯。和往常一样,她没有取下那顶大檐帽,独自坐在酒吧舞台中央的白色高脚吧椅上,一袭长裙兀自拨弄木吉他,纤白的食指娴熟无比,宛如在六弦橡皮绳间轻盈舞跃,樱桃小嘴轻轻吐出自己写的歌词:碧云天,黄叶地,不尽书写牵挂;花弄晚,舟载客,小船泛湖荡波……唱着唱着,口中已然发涩。她不禁回想起高中的最后一个愚人节,那是爱情萌生的一天,也是爱情凋零的季节。在那个雨蒙蒙的晚上,她像赴战场一般递给他那份情书,去时有多坚定,归时就有多心碎。至今,他那饱含厌恶的眼神依然历历在目,同学那讽刺鄙夷的话语仍旧锥心刻骨,“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是谁?”“嘣……”随着弦断的声音,叶念晰从回忆中猛然惊醒,酒吧也顿时寂静无声,宾客咦声四起,她也不恼,避着弦断的地方继续弹,继续唱,泪水却早已氤氲了双眼,目光却不自觉地向酒吧门口瞟去。 酒吧即将打烊,弦声也越来越急,“咔——”酒吧的门又被打开,一个上身紧裹着黑皮大衣,下身穿着一条旧蓝色工装裤的男人走了进来,脸却捂得极其严实,像无脸见人又或小偷。男人在第一排落座时,周围的人像躲瘟疫似的避开他,可杂乱的弦声在这一刻突然变得舒缓了起来。叶念晰知道,他每次都会来酒吧听自己弹唱,每次的衣装都是那么老旧,每次的面容都捂得严严实实,可她不在乎,因为这是唯一一个认真听她琴声倾诉的人了。 弦声与歌声如泣如诉。 叶念晰是一个在艳阳中没有影子的人,从小,她的皮肤是那么白,白的透明,白的可怕。没错,叶念晰是一名白化病患者,与众不同的皮肤成为他人指指点点的焦点。于是,她学会了把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借一顶大檐帽躲在没有光的角落之中,手中的那把木吉他与她相伴,陪她度过了一个个暗自疗伤的黑夜...... 窗外已然大亮,酒吧里的人渐渐散去,叶念晰也慢慢走回了家。把木吉他放入盒中,取下那顶大檐帽,倚窗仰望星罗棋布的夜空。她觉得自己是一颗错误的星星,来到了这个错误的行星,而在自己所属的天空,应该有一群和自己一样的人,都有雪白的肌肤与雪白的毛发,应该还有一颗缀满桔子的桔子树,树下是自己四岁时就已撒手人寰的母亲。 敲门声蓦地响起,叶念晰的父亲叶长月回来了。叶念晰赶紧打开门,叶长月身穿一条沾有污渍、稍稍发黄的白色长袖衬衣与一条白裤。叶念晰看着叶长月发愣,说:“爸,您裤子穿反了。”叶长月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窘迫而艰难地开口:“没事,没事。”话音刚落,叶长月便掏出兜里还带着两片叶子的桔子递给叶念晰,她接过,不说话。面对这样的情景,叶长月早已习惯,父女俩并没有太多的语言交流,叶念晰也几乎从不跟父亲一起出门,就算是上街碰到叶长月卖菜的身影,也会躲得远远的。回到房间,叶念晰发现,叶长月在她的桌上放了三百块钱,可她无暇顾及这些,下午三点叶长月又要去干活,而她仍要去酒吧驻唱。 …… 又是新的一天,酒吧老板给叶念晰发消息,告诉她今天不用去酒吧了。于是,叶念晰决定下午拿那三百块钱去城里换弦。走出破旧的房子,叶念晰走在宽敞的长街之上,置身于高耸的楼房之间。菜贩子,瓜果贩子,卖花童子,在薄雾中张罗各自的摊位,烘出一派朝气。叶念晰依稀看到了父亲的身影,她扭过头去,内心默默祈祷不要被父亲发现。一切都很顺利。可换完弦后,天已黑了,叶念晰抱着吉他往回走,眼前是那一片熟悉的灯光——酒吧。她正想走近,突然,一阵吆喝传入她耳中——“快走,你这个有病的流浪汉,没钱又有病,到酒吧来,怕不是来偷东西的吧?”保安大声地吆喝,像是发现了一只流浪猫跳上了自己的干净被窝,而被驱赶的那个人只是无奈地陪笑着。月光下,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和叶念晰一样,雪白的肌肤,雪白的毛发。突然,叶念晰哭了起来,那身影与面容她再熟悉不过,上身紧包着黑皮大衣,下身穿着一条旧蓝色工装裤,可面容却是——叶长月! 是的,叶长月也是一名白化病患者。 在保安的驱赶下,叶长月那个忠实的“听客”终是进不去酒吧。他悄悄地走到一个无人的小角落里,在他随身携带的破旧的包中,拿出一条沾有污渍稍稍发黄的白色长袖衬衣换上,又把蓝裤脱下,换成背面。在昏暗的灯光下,叶念晰看着眼前的一幕,哭着向家跑去,头上的星星在用力地挣扎,想要挣扎出黑夜囹圄。白色裙摆在夜风中飞扬,那顶大檐帽不知何时飘落,双脚踏起的泥尘,弥漫在这黑夜之中。 一路跑回家,很快便传来了叶长月的喊声:“念晰,快来,今天干活很轻松,给你带了喜欢吃的桔子。”叶念晰忍住已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向叶长月走去:“爸,今天怎么这么晚?”“有点事情耽搁了。”叶长月答,“念晰,拿着。”叶念晰接过橘子,看着父亲雪白脸庞上的点点晒斑,看着父亲身上的白色衣装,她倏地拽下父亲的包自己背上,侧过脸掩饰已然滑下的泪水。月光倾泻而来,白色的月光与雪白的头发、雪白的皮肤交相辉映,叶长月俨然成为了一个月色精灵,成为了照亮叶念晰心灵的那束“白”月光。 翌日,菜市的一角响起了吉他声,和着“买菜”的吆喝声,笑容在两张雪白的脸庞上绽放,阳光在两头雪白的头发间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