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爱是永远的光亮
家乡楼下有一间旧车库,搁置着旧家具, 附近都是空置的荒地,地段很不好,贴出安全告示, 很久没有人来租,突然有一天来电话租房,电话那头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有些沙哑,但非常有力,由于电流声嘈杂,我们便约好下午来洽谈。
她站在楼下穿着蓝色的工作服,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看起来是附近工地的民工,一见面便挤出一丝勉强的笑“俺只租一周成么”,她的语气像是在恳求,我父亲迟疑了一下“行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女人很高兴,从里三层外三层的纸包里拿出现金付清租金,骑车搭三轮车走了。
第二天白天都不见女人踪影,心中不觉感到诧异,正吃着晚饭听到大三轮车特有的声音,女人带着一个电灯和一些生活用品,在屋里收拾,灯光有些微弱的黄色,温和而清晰。照着她白晃晃的影子,初夏的风吹过影子隐隐倬倬的。 蝉声逐渐恬噪了,屋里太闷,有些年纪大的老人舍不得电费,当然待不住,三三两两住在石墩子上,摇着大凉扇,看着女人一寸一寸把砖镀亮,忙完后又离开了,邻居们边七嘴八舌谈论起来,人群中好像认出她的工友道“她孩子考进城里的高中,可惜孩子他爸做木匠摔坏了,干不了体力活,为供孩子住宿费和伙食费,他吃了不少苦啊”,邻居们又开始谈论声音又混杂在一起,我将信将疑,转身回屋了。
第三天,第四天灯光又如约而至。租屋的日限迫进了。这天女人一大早就买了菜,工地都停工了,附近的中学又放了半天假,我突然意识到明天就是高考了。
楼下传来母女谈笑声,我好像猜中了什么,下楼看见穿着校服的女孩进了屋,沙沙声不绝于耳,母亲短暂地寒喧后没有说什么,只是把目光投射在女儿身上,像柔和的灯光无言的诉说,我也似乎明白,十年的寒冬苦读,为了最后的绽放,无声的陪伴也许胜过了千言万语的鼓励,成千上万个载月而归的日子里,有了温馨的亮度,只待那一刻熠熠生辉,我不禁心中升起敬意了!
第二天去学校路上,我出发很早,满天微光,燃烧着黎明的渴望,不远处的高中楼亮着大小的灯光,开辟了专用的高考通道,我暗暗为他们祝福,时光飞逝,几天很快过去,女人在那天的午后,带着女儿退了房,晚上回家两人变无影无踪了。
仲夏夜的晚上高考放榜,煎熬的三年落下帷幕,捷报频传,我们素不相识,自然不知结果如何。满天星辰微光中。我进入了梦乡,看见无数在灯下挑灯夜战的身影,无数在旁守候的身影,黯淡无炎的日子里,照进每一个学子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