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握徽章
熊熊烈火,浓烟滚滚,急喘的声音从面具下传出:“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安全了!”感受到身旁人的微弱,我握着徽章的手不禁更紧了一些,几秒后,光亮再次席卷全身。“好样的,被困的七人已全部救出。”大队长微笑着轻轻拍着我的肩,握徽章的手不禁松开了。
我站立在书桌前,手捧这一枚老旧的徽章,老旧但又亮得发光,我看得出神了。“儿子,这么看着是在想着什么了?”我猛得转身,时隔几年不见的母亲正含笑地望着我。“儿子,你又在看你父亲的徽章了。”母亲拉着我的手,抚摸着这枚徽章,久久地沉默不语。她叹了一口气,“你爸当年当消防员时也常紧握着这枚徽章—那是你父亲生命追求的方向,他呀,直到死也不愿放开……”母亲握着徽章的手突然紧了起来,放到了胸前,眼睛也悲伤地流出了眼泪,然后轻轻将徽章放入我的掌心。
凝视着母亲沉默的背影,我默默地退出了房间。转头,跌进妻子满眼的柔情。“你已经5个月没回来看看了。”妻子抱着我,头埋在我的肩“妈妈!”一个约莫四五岁的男孩从外面冲了进来,他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眼前这个熟悉的陌生人,我眼眶中泪花在打圈。“来,儿子,爸爸抱抱”他害羞地躲在妻子身后,我对他笑了笑将徽章小心地递给他,供他把玩。
“每次爸爸我执行任务都是握着这枚徽章,它总能让爸爸从火场中明确正确的方向,坚定信念只要握紧徽章……”儿子皱着眉头,嫌弃地丢在桌上,跑出去玩了,我伤心地摇了摇头,紧握住那枚徽章。
“副队,XX路XX号发生了严重的火灾,请速来!”手机突然响起,传来焦急的声音。不容思考,我推开家门,耳旁传来儿子稚嫩的声音—“爸爸?”我握着徽章的手刹那间松开,又再次握紧,头也不回地迈出了家门。
大火围绕了整栋大楼,怒吼着直奔云端,悲伤的呼喊从高空倾泻下来。我那一瞬间心中竟然生出一股无助,双脚竟被眼前大火恐吓到,愣是退后了两步。大队长沉重地对我摇头:“火势实在太大了,这栋楼的人生还性很小。”我抬头望向大火,弥漫的黑烟遮盖了蔚蓝的天空,天空一片漆黑,让人无法感受到生命的光亮。然而,一抹光终究穿破黑烟,冲出大火,落在我的身上。伸出手,竟发现徽章也仿佛落满了光亮,握着徽章,紧紧贴在胸前。不等队友反应,我自己早已冲进火海。
“砰!”木柜倒塌,我被压在了木柜下方,思绪似乎飞到了儿时远望父亲救火的场景,感觉那一刻我竟与父亲如此近.”“握紧徽章,坚定信念。”我虚弱地喘息道。终于推开了木柜,气喘吁吁地爬到了到高层—人们恐惧地缩在角落,哀哭着,喊叫着,打开门那一刻,光亮从身后绽放,萦绕着身子,手中那枚徽章也充满炽热的温度。“再坚持下,大家马上就安全了”我不停地安抚着人满,领着他们冲出火海。
到三层时,大火已了楼吞没楼道,我也有些害怕,双手不停出汗,但看到人们惊恐的眼神,我努力向语气注入镇定—“没事,可以用滑绳着陆。”大家有序地排队下滑,低声述说面对的不幸。人人走到我的身旁都会望着我郑重地向我道谢。一会功夫,我的眼角竟被浓烟熏出泪水。
确认所有人安全着陆,我才开始撤退,刚滑到一半,二层煤气罐突然爆炸,我直接被冲击空中又缓慢落到了地面上。我握紧徽章,未曾松手,依稀看到大队长和人民群众奔来的身影。太好了,大家都安全了。我含着笑闭上了双眼……
是秋,落叶落满了我的墓前,也落满人们的心头。妻子头发微乱,身子不住颤动,泪花挂满了脸庞,悲伤地凝视着我的墓碑。儿子出神地望着我那张黑白照,眼里带泪的问妻子:“爸爸去哪里了?”大队长上前宽慰我的妻子和儿子。我的母亲则冷静置办一切,只是喃喃自言“儿呀,你没有辜负生命的信念呀”
大队长蹲下来,抚摸儿子,将那枚徽章交托给儿子,“你父亲临死也握着这枚徽章,不愿放弃,应照了他那句‘握紧徽章,坚定信念’。他是不愿放弃生命的信念,不愿放弃保护人民的信念啊”儿子呆愣地接过徽章,这才注意到徽章反面刻着浅浅的字迹—至死保卫人民安全
说不清是爷爷刻的还是父亲刻的,只见光亮下,儿子豆大的泪水落在徽章上,一滴,一滴……望着父亲的墓碑,握紧了徽章,那一刻,儿子仿佛长大了,他缓缓发誓;“握紧徽章,坚定信念,至死保卫人民安全。”
那一刻,儿子眼里充满了与爷爷、父亲一样坚定信念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