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是永远的光亮
我们的班主任已经年逾五十,由于常年的物理教学,专心研究课程,钻研考法,已经全不像五十上下的人;脸上瘦削不堪,黄中带黑,走路如同千斤巨链拴在脚跟;只有那眼珠间或一轮,还可以表示他是一个活物。一年前还花白的头发,如今已是越来越稀疏了。即使他将额前仅有的头发留长,盖住头顶,在讲台的灯光下依然显得的光芒万丈。于是班里的人常戏称他为“光头”。
然而身体即使这样拖累他,却依然压不垮他那颗坚毅的内心。
我对他的看法改变于一个冬末初春的早晨。天刚蒙蒙亮,一切都还沉浸在上一个冬天里。长夜未退,寒光点点,万物尚未更新,初芽不见绽放,窗内自然舒适暖和,窗外却是寒雾蒙蒙,透过满是雾水玻璃窗向外望,世界仿佛已经被冻在了冬夜中。然而依据学校规定,晨起跑操是必须的,即使操场必是寒风瑟瑟,我也飞快奔向的操场。
或许我来的较早,操场上杳无人迹。东方的微光刚好染红一方云霞,操场上最大的动静也便是东方那慢慢亮起的云了。然而这点光亮是抵挡不住寒冷的侵蚀的,环顾左右,浓厚的雾气如同魔爪一般,控制住我的双臂,直刺我的五脏。
然而一缕金色光芒却在远方的台阶上缓缓的移向我,不得不使人大为惊讶。即使他来的那么缓慢,还没有太阳升起的快,但他的确是像我走来!他越走越近了,直到我们透过晨光与雾气看清楚他的脸--正是我们的班主任--以坚强的灵魂拖着那副不中用的躯壳像我们又来。就像一束光,一束微光,即使小到无法察觉,却依然在我被黑夜笼罩时给了我那样宝贵的光亮。再走近,平时他那颗被我们所嘲笑的光头从未像现在一样神圣,他的头在晨光中,仿佛拖着一层薄薄的光环,犹如西天的佛祖,基督的耶稣,用自己的善意与爱,为世界献出最后一丝光芒。
此时的我,早已察觉不到冬天的寒冷,而是一个万物更新的春天,一个阳光灿烂的春天。眼前这位平时被我们嬉笑的老师,那种衰老的气息也早已不见。他那沉重缓慢的脚步里,寄托着他对学生的期盼;他那被岁月摧残的头皮,宛如一盏路灯,为在深夜中摸索的我们指明了方向;他那凹陷的瞳孔,此时也没有了平时的呆滞,即使眯成一条缝,也充满着热情与爱意,那种眼神既单纯又深邃,他的眼里有他自己的向往,也有对我们的期盼,那样的眼神,事到如今依然存留在我的心中。
风烛虽残年,然而这他的那种剩的烛光,却能照亮人的一生。这点光亮,永远闪耀在我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