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黎明
玄黑色的天空,似乎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任何温度,连星光都没有。广袤的大地一片黑暗,折磨得人们动弹不得。似乎是害怕外面无尽的黑暗,似乎又是乞求神的保佑。
窗外,突兀的唢呐声,不绝于耳;床上,温阳烦躁的翻过身,将被子扯过头顶,这唢呐声似乎在于他作对,愈加高昂起来,温阳将被子踢开,睁开他那干涩的双眼,望着这被黑暗包围的房间,若不是空间足够宽敞,他差点以为躺在棺材里的是他。他望着天花板,耳边的唢呐声不知何时消散了,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地方。
“喂,你终于醒了。”耳边传来,陌生的,打趣的声音:“你可真是能睡,我都在这儿看了多久了。”
“你是谁?”温阳缓慢地抬起头,往四周瞧了瞧。
“我叫茅暮,在你脑子里,笨蛋。”
温阳闭上眼睛,闻了闻,在这个弥漫着霉味和腥味的房间里,他可以确定除了他没有别人。
“不是,你闻什么呢,真奇怪,这个房间怎么一股子骚味。”
“你到底是谁,我根本没有闻到别人的存在。”
噗嗤——“你还可以闻到人的存在,哇塞,那人是什么味道的呀。”
温阳眨了眨眼,脸上带了一丝愠怒,似乎在为茅暮对他能力的质疑感到生气。
茅暮顿时咧开了嘴:“sorry,sorry,我并没有质疑你的能力,就是感到奇怪而已。”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喂喂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呀,我都说了我在你的脑子里。”茅暮不耐烦又略显无语的回答到。
“不可能。”温阳坚定的否决到。
“ok,ok,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执拗,我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是我能看见你,我的意识告诉我,我在你的脑海里,我也知道我唯一的目的就是让你的生活变得更加美好。”
温阳听着茅暮难得的正经的话语,“哦。”
“我敲,不是你什么意思,我放弃我的学业,来这里帮你,你就哦一声?真是活该你待在这个鬼地方。”砰地一声,温阳感觉到他应该是坐了下来,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没有理谁,温阳揉了揉疼痛的脑壳,为这点安静感到庆幸。茅暮也似乎是发觉到他的想法,于是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朝着那个木头门走去,嘭嘭嘭的声音,在温阳的脑子里炸开,“喂,外面的,开门了。”“他们不会开的!”温阳怒吼道,茅暮被他的声音吓了一愣,挠了挠头,“原来你会大声说话呀,刚刚声音跟个老鼠似的。”茅暮不禁吐槽道。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门开了,外面透进来一束强光,刺的温阳睁不开双眼,脑子里嗡嗡的,多久没看见光了?现在是什么季节?太阳怎么这么刺眼?我这里呆了几天了?
来的人,五六成群,前面有个领头的,手中拿着那个“龙鞭”,径直走过来,啪的一声,甩在温阳的腿上,“臭小子,你叫什叫,起来,给我出去。”温阳感觉他的腿,如章鱼肠暴了开来,疼得他发觉到,原来自己并没有死,而刚刚那个叫“maomu”的,也在光亮下,显出模样,刺刺的寸头,一身不知道什么学校的校服,洗得发白,甚至看不清校徽,披在身上。粗壮的声音,炸的温阳耳朵疼,还没来得及做出准备,那一帮黑衣人就把他连拖带拽的拉了出去。阳光打在他的身上,迷茫间,他看见了其他人穿着那校服,盯着他,他突然听到了他们对他的歧视,对她的指指点点。
“他们什么时候说你了,他们嘴也没张呢。”“他们就是说了,我听见了!”温阳略带嘶哑的声音,悄悄说到。尽管和耗子一样的声音,那个手握“龙鞭”的男人还是听见了“说什么呢”,啪的一声,地上的沙石震上了天,茅暮看着,睁大了双眼,“妈的,这么猛?”
其实在外面也没什么好事,跟着身着古装的“孔子” 一起摇头晃脑读论语,再背个滚瓜烂熟,还有一些礼仪之道,读个100遍就行了。
“你们这也太无聊了吧,就天天读《孔子》,还有这些食不言寝不语,什么守孝三年的。”难得的夜晚,可以放出来,在这牢笼般的地方,看看星空,夜色像曼珠沙华,绽放,温阳看着天,茅暮则坐在那破旧的书桌上,晃着腿,“不错了,之前要强制睡觉的。” 茅暮摇摇头,叹了口气,望向远处,“喂,姓温的,我们翻出去吧。”
“你发什么疯,被发现会死的,而且还有电....”温阳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话还没说完,茅暮笑着:“怕什么,而且电网这种东西就是个幌子,谁有钱天天开着,你不来,我来。”茅暮走进温阳,进入他的身体,而在旁人看来,温阳只不过陷入了沉思,也就在那霎那间,温阳变成了茅暮,茅暮看了看周围,没有别人,他找准位置,助跑,跳跃,面朝着电网,仅那一厘米的距离,他就像专业的跳高运动员,柔软的身姿,落地,也仅仅扑起一点点尘埃,接着,他又和百米冲刺似的,猛冲起来,像是在草原上的猎豹,拥抱着月光,腿上的伤口还没好,使他一瘸一拐的,他低着头,却感觉有泪水划过脸颊,他抬起头,望着温阳,原来是他,“姓温的,你哭什么,跑的是我,疼的也是我。”温阳埂咽着:“这是我的腿,你跑什么。”温阳第一觉得有人对他这么好,父母将他送来这里,阴暗潮湿的屋子,那些所谓的同学,嘲讽的目光,所谓的老师,骇人的动作。眼角的泪划过天际,清脆的落地碎声同心一齐响起,那么简单的,那么的脆弱,那么的不堪一击...“呦呵,现在还会和老子开玩笑了”茅暮还是没有停,他拼命着,奋斗着“笨蛋,他们看到了,温阳,你记好了,我叫茅暮,茅盾的茅,暮光的暮。”说着,温阳不知怎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而茅暮则往回和那黑暗抵抗,“臭小子,你还敢跑!”茅暮回过头来:“温阳,快跑!”然后他渐渐消散,变成了一堵透明的罩子,温阳像着月亮,奔跑者,像巴西狂欢节上的人们,月光扑在他的脸上,身后的黑暗逐渐消散。
唢呐声突然想起,打破了温阳的思绪,他又想到他了,他嗤笑了一声,缓缓闭上了眼。“喂,姓温的,听说你想我了?”.......
以子夜为分界, 不眠的前半夜 辗转于屏幕,不知今是何夕, 沉默的后半夜 现实揉碎在无声的梦里 ,曾经的往昔, 那么沉重那么冰冷, 惊醒于黎明升起时, 恍然一切不过是执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