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十里,锦年未央,我曾于花下做了一场梦。梦中邂逅一位拉弓搭箭意气少年,剑眉星目,豪情万丈,笑傲千里河山,肩担王朝兴衰……
——楔子
精忠梦
月华如水,细碎微光洒向天地,我凝望一轮明月,遐思悠然一梦天星外。
那年,南宋迎来了初春,草长莺飞,暖阳和煦,春意铺陈裹带一束束嫩绿生机。而此时,伫倚危楼的统治者,幽幽凝望远方,复看看手中议和书,终是长叹一声,掩面生愁。彼时的赵宋王朝经历多番征战与议和,面对遥遥对峙的金国,还是不得不咬紧牙关。
一位自将门而出的少年,清俊出众,自幼随父习武,善挽强弓,等待着身披战甲,驰骋疆场报效国家的那天。怎奈时运不济,南宋苟安,多番议和,渐渐地,英雄迟暮,性格刚烈的他,即使入侍卫马军司,受孝宗战袍之礼,也无法适应官场浮沉,那心中安邦定国,平定敌寇的报负终是无以施展;那金戈铁马的场景,亦在无数个夜晚入梦而来……
兴征戈
又过了许多年,大宋将星逐渐没落,江山飘摇,时局危难。终于,宋宁宗降旨北伐对金宣战,他终于得到了机会,以一个小军官的身份随军队出征,荡平敌寇。秦岭云横,迢递八千远路;巫山雨洗,嵯峨十二危峰。征途上,大军中,他一身戎装,手牵一匹俊烈黑马,慨然奔赴前线,一路没有回头,任身后烟云变幻,尘起飞扬……
两淮阴雨绵绵,不久后战事转急,宋军几乎全线崩溃,在望不尽的疆场之上,宋军节节败退,狼狈而逃。就在几乎战败之时,一位骑着黑马,面戴鬼面具的小将,自军中横空出世,身下战马疾驰,战甲映霞,毫不犹豫的冲入战场,提剑刃敌……他轻率五百骑兵,进攻徐州,于大雨滂沱中,决然行进,谁料军机泄露,情势不容刻缓。千钧一发之际,他当机立断,亲挑八十死士,连夜突击,险中求胜以图扭转局势,他趁着夜色排兵布阵,声东击西,攻入四洲城,迷惑了惊慌的守军。战马飞驰,他一往无畏冲锋陷阵,杀敌数十,怎奈宋军将士中多畏死之辈,趁乱逃跑者众多,他手举长刀,大吼:“吾当自御之!”后再戴鬼面具,亮剑冲锋。烟尘滚滚,厮杀声漫天之中,金人将领怒袭而来,面若鬼厉,狰狞可怕。他迎敌而上,与之厮杀三百回合终将其斩于马下。宋军而后一路势如破竹,绝水追击,甲裳尽赤,逐北三十余里。金军自北门而逃,攻势尽失,败的彻底。血色残照下,照的他眼眸熠熠,照的旌旗猎猎作响……
三月阳暖,一路繁花似锦。那一年,他大胜得归,百姓夹道相迎,空气中弥漫着缕缕馨香,即便已是知天命的年岁,却又仿佛回到了少年意气风发之时……从此,毕再遇的名字,响彻北方边境……
青骨傲
落日熔金,残阳如血。朝廷轻社稷,纵使取得了一些胜利,南宋朝廷却再次卑微求和,将孤胆英雄抛诸脑后,南宋用它的懦弱不堪换来一次次的苟安,终是误了英雄,寒了将心。迟暮的英雄,依旧渴望为国荡平敌寇,有人问,:“已是此般年纪,不若享享清福罢。”老英雄抚了抚那匹黑马,终是朗然道:“提刀定乾坤,愿以此生献家国!”
很久很久以后,长街庙会,金鼓齐鸣,一匹老马挣脱了绳索破厩而出,它以为是迎战的战鼓,不由地奔向长街,昂首长嘶。直到毕家人将其牵回,叹声抚之,哀戚道“将军已经走了啊……”老马似是明白了什么,渐渐安静下来,原来,主人已逝,再也没有作战的机会了……
繁华总是随流水,叹一场大梦杳难圆。许多年间,我梦中都追寻那位拉弓搭箭意气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