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来这一趟,我要你热烈而又自在的活着。
——题记
入夜。微风凉凉,月光清清,暮色悄悄,屋中寂寂。
屋里已关了灯,我沉浸在幻想梦境的美好之中,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睁开惺忪的双眼,窗外,繁星闪烁的夜空欢喜着,我在屋中寂寞着。我从床边的板凳一角上扯下衣服裹在身上,微微弯着身子蹑手蹑脚地走到阳台。
满眼皆是星辰,而奋力越出孤独与迷茫的灵魂不知所措地萦索在茫茫的慕色之中。星河间洒下点点的梦想,灵动着,闪烁着,河畔那头是一缕缕淡淡的云,自在地漂浮在空中,点缀着少年的梦。青春是萤火般绚丽的流动银河,灿烂却也怅然其间。如朱自清“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般徘徊人世,群星欣然诉说着别人的梦,却没有一颗属于自己。
我抱腿临窗而坐,数着天上一颗一颗的星星自娱自乐。
我忽然有些怀念起幼年时代的那些日子。
小区里的孩子每至天黑便喜欢围聚在一起戏耍,即使语言的表达不甚清楚,但大家仍旧乐在其中。那时的我常常一边数着夜空中的小星星,一边说“星星好多呀”“老师说星星是数不清的,真是真的……”类似的言辞,迫不及待地与其他人分享着自己的快乐。红润的脸庞上,两只眼睛里满是亮亮的星星。
而现在的我,却与班上的同学格格不入,我的性格开朗、直爽,班上的其她女生却像红彤彤的苹果,又像玫瑰般骄傲的带着刺,亲近不得。和男生合得来,我交朋友,却能隐隐约约地感受到那些鄙夷与不屑。一次,同桌上课的精神不佳,我一次次用胳膊肘去碰她,下课后,她却用厌恶的表情看着我说:“你好烦啊!”我不知怎么解释,沉默着没说话。另一次,我找到班委,对她说:“你这次黑板报策划的有点问题,我想……”话还没说话,班委看了我一眼便直接走开了。女生们渐渐疏远我,我没办法,于是学着融入女生,故意同她们一样将对女性的称呼缀上一个“姐姐”,在问好的话后加一个“呀”字,和她们三五几个聚在一起虚捂着嘴聊天……然而到底是我与她们的人格与乐趣并不相通,我的“融入”以失败告终。
回归孤独后,我反而感觉到逍遥和自在,我不用顺着别人的神色,变为一个没什么人注意的孩子。需要帮助时,周围的女生几乎都仍然说着“不清楚”,但这已经没有关系,我可以去找男生,因为不用在意他人的成见,而我自己也并没有任何歪心思。
现在的我,如同在冰雪融化后回归江流的一滴水珠,在落叶纷飞后化作泥土的一片叶子,在爆炸轰鸣后落在土地的一粒尘埃……我在孤独中自在着,在安逸中热烈着,心中却仍对“孤独”含着说不清的迷茫。
仰望星空 ,我又开始追忆,追忆自己到底是何时开始变得孤独。
我渐渐拾起那散落的过往记忆。那个懵懂的女孩带着水汪汪的眼睛,到处去分享自己关于“星星”的快乐。她到一个叫朱朱的女孩前,朱朱却撇撇嘴走开;到一个叫壮壮的男孩前,壮壮却招呼起其他孩子径步离开。我才意识到,从那个时候起,那个孩子便是孤独的。
我才意识到,从那个时候起,自己便是孤独的。
然而孤独带给我的,除了孤独,是自在与热烈。杨绛潇洒地落笔道:“我们曾如此期盼外界的认可,到最后才知道,世界是自己的,与他人毫无关系。”余华欣慰地坦言道:“我不再装模作样地拥有很多朋友,而是回到了孤单之中,以真正的我开始了独自的生活。”他们以自己的方式告诉后人,告诉我,“孤独”并不是个绝对的贬义词。
群星,在夜空中依旧闪烁。
我,自有我自己的光辉。
我沿着史铁生口中“且视他人之疑目如盏盏鬼火,大胆地去走你的夜路”之中的路前行着。岁月静好,我守着自己的星光,但不与明星争辉。
我回到没有灯光的屋中,伴着自己心中的光亮安然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