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森林,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会再相逢。而我与你的种种关系,丝丝缠绕,欲理还乱,竟已分不清。
——题记
你啊,仅凭一句“江南可采田,莲叶何田田”就迅速建立起了我们的关系。在孤寂和懵懂时光里,我总是紧紧抓住你的手。但你总是沉默,我不知道该如何和你招呼,难道真要按照拜伦笔下那样以眼泪?可惜我们并没有事隔经年的过往,即使我们似曾相识。不过没关系。我还是能在你怀里肆意张显情绪。你念“儿童放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弥补我缺失的记忆;勾勒“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的轮廓,陪我踏上心灵之旅。
平常的日子也总会慢慢过去,长大的我还没来得及使使小性子,你就陌生起来。
不再随意,不再犹豫。干净利落的公式从你手下展开,目光沉沉如火。如此飒爽的背影被我写进日记。那天,我的世界被撕开了巨口,光倾泻而下。
不再寡言,不再匍匐。你回击颠倒黑白的说客,在沉重又鲜血淋漓的历史里破开万里晴空。我站在你慷慨的遗恨里,倾听着万古湖山的余音。原来李商隐说的心有灵犀成立时,灵魂也会跟着战栗。
不再幼稚,不再哄骗。你说生命从未许诺人生的沿途是山明水秀,所以山穷水尽也是该看的风景。语气轻描淡写,却在我心上重重一击。第一次露出残酷神情的你,浑身上下都是荆棘。
一次次看见你的影子,把你赠予我的都细心保存。我在清风里追寻着你,又在群星下与你邂逅。
越长大,越想看清你,越熟悉,越想再靠近。我如同一颗小树,拼命伸展着枝桠,要碰到夏天的烈阳。
世界这么大又这么小,一无所有的人总是无所畏惧。我赤脚出发,走过你走过的路。你啊,到过万古悲风的江边,伫立过狱中太史身边,抚过珠落玉盘的琵琶,听过肝肠寸断的柳笛,见过海晏河清的盛况,也曾在朱门前蹙眉思索。有人醉生梦死尽情放纵,有人抬头便见南山;有人一生卑微谨慎,有人月下挑剑豪饮;有人顺风不尝愁苦,有人数十载梦中带泪……竟都是为你。
你是否会说,你所见的生命,都只是行过,无所谓完成。或者,你又要搬出黑格尔和尼采来鞭策我。
变迁和磨难压不垮你的脊梁,荣辱不惊是你的本色。你接过世纪的产物,又不停赶往下一个目的地,从未间断,震惊了整个世界。越过千沟万壑还能闲看云卷云舒,我想这是你才能配得上的气度。
与你邂逅,然后是无休止地追寻。恍惚间,忆起无数个机缘和面孔催促着我快快动身。无法不被你吸引,无法移开注意力。
我始终在仰望着星空前行,只因前方是你。